吃完饭，不语去医院看轻月。
周寅之把车停在停车场，“我在这等你。”
“轻月也是你的学生，你不上去吗？”不语歪头看他，笑吟吟的。
“不需要我去。”
周寅之靠在车上，手指玩弄着手机。
“好吧，那我走了。”
她知道他在避嫌。
“陆大少，真勤奋呐。”
拖把前面出现一双鞋子，很新。
陆潜直起腰，咧着嘴笑：“新年好啊小舅妈。”
“大外甥新年好。”
不语逐渐习惯加辈的身份。
不语刚抬脚，“我去看看轻月。”
陆潜伸手拦住，笑容无比灿烂，“小舅妈，没给大外甥包红包吗？”
不语的笑容裂了。
怪不得这么主动喊她舅妈。
不语掏出手机，看着后面那么多零，咬牙输入密码。
“转过去了。”
肉疼。
“哇！这么多啊！小舅妈豪气！”
不语：“别废话，趁我还没反悔，赶紧收了。”
“嘿嘿，那怎么好意思呢？”
不语：不好意思你收那么快干吗？
“祝小舅妈财源滚滚。”
“这话我爱听。”
不语站在门口敲门。
里面传出轻月的声音：“来了。”
打开门，俩人都愣了。
一模一样的红色裙子。
沐绅也没想到，两个女孩居然撞衫了。
穿着一样的衣服，看着更有孪生姐妹的感觉。
轻月戴着大波浪假发，小小的脸上满是五官，许是今天心情好，病气没那么厚重，宛如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真有缘分。”轻月笑道，“这件裙子国内只有两件，没想到在我们手里。”
不语微讶，这么名贵？
裙子是周寅之买的，她想过不会便宜，但没想到这么稀有。
不语道：“今天很美，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沐绅笑着走过来，“不语来了，你们玩儿，我去和医生商量一下月月后续的治疗。”
“好。”
房间里只剩她们两个人，不语小声说：“辣条吃完了吗？”
轻月一愣，笑着摇头，“没有，被我哥没收了，从小到大，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
“你、什么时候手术？”
“三月十六吧。”
“······嗯。”
年前下了很多场雪，年后直到阳春三月，再没下雪。
这学期，陆潜依旧没来上课。
不语时不时盯着两个空位置发呆，不知道陆潜是否还在当清洁工。
自从上次春节，不语没再去过医院。
日历上有一个日期被圈起来，每过一天，不语都会划掉一个日期。
桌上的手机响了，是陆潜。
没去看轻月的这些日子，不语也没和陆潜联系。
刚接通，她还没来得及说话。
“不语······”
只说了两个字，陆潜就哭得不能自已。
不语吓得不轻，心跳加速，“怎么了？轻月出事了？”
“呜呜······轻月她······”
不语抓起外套就往外面走，边走边打车，“她怎么了？”
“呜······嗝······”
司机还有两分钟才到，不语急得在原地踱步，不知道是在安慰陆潜还是说给自己听，“没事，肯定不会有事的。”
“轻月手术成功了······呜呜······”
不语表情空白，一个字也说不出。
嘀嘀——
旁边打着双闪的出租车不停地摁喇叭，不语回过神。
“你说什么？”
“手术成功了。”
“哎哎！是你打的车吗？”一道粗犷的男音响起。
“是是我。”不语跑进车内，“不好意思。”
不语有很多疑问。
手术提前了吗？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们？
“师傅，麻烦你开快点。”
“已经是最快了，小姑娘。”
不语一路狂奔，在病房门口看到蹲在地上的陆潜。
陆潜听见脚步声，扶着墙站起来，一双眼睛又红又肿，“不语，轻月没事了。”
一阵沉默过后，不语笑了，陆潜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轻月呢？”
“还在观察室。”
不语也靠着墙蹲在那，“手术怎么提前了？你也不跟我们说。”
“没提前啊，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呢。”
“轻月说三月十六手术。”
“是吗？沐叔叔说的就是今天，你记错了？”
两人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咕咕。
不语瞥了眼陆潜的肚子，“请你吃饭。”
“好。”
“我给阿浅打个电话，大家都还不知道。”
陆潜去医院餐厅吃了碗面，狼吞虎咽。
两分钟就吃完了，“走吧。”
“够吗？再来一碗？你几天没吃饭了？”
“不用，去看看她出来没。”
病房门虚掩着，陆潜又开始哭了。
不语：“这是喜事，你哭什么？”
“我太高兴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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