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类历史教训,正是汉斯此刻必须慎重对待的东西。
“教皇陛下,我们并非要求您将整个西班牙教会一网打尽。”
卡尔一世发言,他以其虔诚的信仰而闻名,在罗马天主教会中拥有巨大的影响力,甚至在后世有人以圣人之名相纪念他的信仰虔诚。
再加上哈布斯堡皇帝的头衔,这位将哈布斯堡皇帝的威望和宗教影响力相结合的卡尔一世要求亦谨慎而明确:
“我们只希望,对于那些与独裁政权勾结、践踏上帝旨意与人道的腐败神职人员,教廷能给予应有的处置。”
“嗯......”庇护十一世迟疑不决。
这决定对他而言并不容易,教廷内部自会产生波动,若贸然行动,又可能招致更大的纷争;
但若置若罔闻,便会与盟友产生裂痕。更何况,他出身于奥匈帝国统治时期的米兰一带,对义大利北部的复杂历史与民族矛盾自有体察。
这些都让他作为教皇不得不反复权衡利弊。
“教皇陛下。”见他进退两难,汉斯便准备用最擅长的方式替他卸下一些负担。
“陛下或许并不知悉,我在上次世界大战中,曾亲眼拜见过先教宗庇护十世。”
“啊......确实有过那样的事。”
庇护十一世似乎试图回忆往事,皱着眉低声喃喃。
汉斯继续道:
“那位圣人对和平怀有极为坚定的信念。正因如此,他才亲自调停,促成意大利投降,结束那场无意义的战争。”
虽然顺带也让他听到一些原本不想知道的剧透。
“所以承袭其名号的陛下,也应当结束战火,为在独裁政权下受苦的信徒们挺身而出。”
“......”
“而且,这同样关乎天主教未来的命运。”
“未来?”
“没错。看看法国正在发生的事便知,轴心国的罪行已经越过底线,这必将被后世无尽谴责。”
拉罗克的名字在欧洲本就如同咒骂,而马奇诺村那惨剧,怕是要被骂上千年。
历史中凡是滥杀平民的暴君,都未曾逃过子孙后世的羞辱,尼禄与暴政古罗马的记忆至今仍刺人眼目,便是例证。
“倘若罗马教会仍维持与轴心国的密切姿态,比如当初与墨索里尼的条约,那么未来教会背负的十字架,必将沉重到难以承受。”
“......!”
汉斯这一句话,让当年亲手签署《拉特朗条约(Patti Lateranensi)》的庇护十一世浑身一震。
拉特朗条约换得了梵蒂冈的独立,可若因为与法西斯的纠葛而失去信徒的心,那份独立又有何意义?他怎能不惊?
更何况,汉斯所言并非威胁,而是确凿的事实,这关乎关系到整个天主教的未来走向。
天主教徒的分布范围远远不止于西班牙,德国、奥匈帝国的旧地都有大量信徒,而庇护十一世自己曾经担任宗座外交官时所驻节的波兰,其民众对天主教的虔诚程度更是如火一般炽热。
至于如今已经转而投向同盟国阵营的法国和意大利,情况就更不必说了。
即便教廷一直声称自己保持“政治中立”,但如果任由弗朗哥与西班牙教会相互勾结、狼狈为奸,那么同盟国阵营中的广大信徒们肯定会第一个对教会表示无法容忍。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大浪潮中,罗马天主教的影响力本来就已经逐渐式微,如果再失去民心,那么等待教会的必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汉斯心中暗自冷笑:在原本的历史进程中,你们这些教会高层不也是在三十年后,借助第二次梵蒂冈大公会议,亲手斩断了与弗朗哥之间的联系吗?如今我只不过是将这一事件提前了数十年而已。
“唉......我明白了。”
漫长沉默后,庇护十一世终于艰难开口。
“为人类的普世和平,为上主托付教廷的使命,若有能做之事,圣座必不推辞。”
这一刻,他选择了未来。
......
“很好,诸君。现在是我们亲手再现威灵顿公爵击败安德烈·马塞纳与让·德迪厄·苏尔特、解放伊比利亚半岛的壮举之时。全军,开始进攻。”
“遵命,长官!”
自从攻占巴利阿里群岛过去数日,1936年10月12日。
伴随着西班牙远征军司令哈罗德·亚历山大(Alexander of Tunis)的一声令下,时隔整整一百三十年,第二次伊比利亚半岛大战正式揭幕。
隆隆炮声震动天野。
英军以瓦伦丁坦克、十字军坦克,还有刚刚列装的“丘吉尔”重型坦克为先锋,向加利西亚、卡斯蒂利亚—莱昂、埃斯特雷马杜拉、安达卢西亚诸地推进。
其后,是印度军、南非联邦军等英联邦诸军,以及葡萄牙军队齐声怒吼。
至于“丘吉尔”坦克,可以说正是此刻英国钢铁工业的象征,其厚重装甲与坚韧如同这个帝国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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