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嫤和阿丑一直在药园忙活到日落西山。
梁嫤准备离开前,一面就着阿丑给她舀出的清水洗手,一面状似无意的问道:“世子爷,最近……很忙吧?”
阿丑的手顿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是啊,是挺忙的。”
“哦……”梁嫤搓了搓指甲上粘着的药泥,“那他……还好吧?”
阿丑轻轻的叹了口气,“你若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话,我若见到了世子爷,可替你转述。”
梁嫤摇了摇头。甩去手上的水珠,朝她笑道:“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走了!”
梁嫤挺直脊背,大步走出药园,好似一身轻松的往顾家而去。
阿丑一直到她的身影出了院门,远的看不见,才又长叹一声。
梁嫤是对世子爷动心了吧?
阿丑四下看了看,无奈的想到。便是换做是谁,被一个男人这般照顾,替她开医馆,为她买宅子,支持她一切的想法,甚是连她没想到的也替她想到。都会忍不住动心的吧?
若是换做了自己,只怕会比梁嫤更动心,更急不可待的贴上去的吧?
毕竟,世子爷那般完美,且对梁嫤,又是那般不同。
那日她亲眼见到,世子爷和梁嫤共处一室,离得那么近,世子爷脸上还带着笑,笑得那般好看。
她从来没有见过世子爷和旁的女子离得那般近过,更没有见过世子爷对旁的女子那般笑过。
在世子爷心里。梁嫤也是不同的吧?
可是,常乐公主那里……
阿丑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回去整理蜜丸。
梁嫤回到顾家,林三娘盘问了一番她又去哪里了。被她含糊其辞的打发了过去。
心中不由想念在药园的时光。
可以安心的制药,做她喜欢做的事。
如果他们一家可以搬出顾家,她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制药了,她脑袋里还有许多药方呢!可以让仁济堂借着如今的势头在京城做的更好。
且如果搬出顾家,没有这么多规矩。她和母亲,和弟弟也不用整日的见一面都如此困难。
母亲可以教弟弟读书,可以绣花,做衣服……她做药材,治病,救人……不用盘算着如何躲避算计,如何算计别人!休状亩巴。
梁嫤吐了口气,怎样才能说服林三娘搬出顾家呢?
一连三日,梁嫤都一早起来,溜出顾家。到药园,扮成男子的样子,在和阿丑一起到仁济堂,再被顾家人请进顾府来。
第三日收了针以后,顾老夫人的脸,已经笑的如同一朵菊花一般了。
“神医不愧是神医!果然药到病除!老身不仅这两三日都没再犯过头痛,就连吃饭都更香了!”
嗅觉是会影响食欲的,嗅觉好了,饭菜的香味嗅的到了,食欲自然会好。
“神医今日无论如何,也得留下来用顿午膳再走!”顾老夫人说道,“我已经派人叫了老三回来,接待神医。”
梁嫤推辞不过,只得和阿丑留了下来。
晌午果真是顾家三爷赶回来摆膳招待她们。
因为阿丑是着女装,郑氏便也作陪一旁。
顾家三爷相貌清秀,且这劝酒的功夫是一流的。不止着男装的梁嫤被他灌了不少的酒。就连女装的阿丑,都无奈的喝了两大杯。
因着顾家三爷在洛阳外放了好几年,说起洛阳的风土人情头头是道,分明是京城人士,硬是和神医谈论出了“老乡”的关系。
这人绝对是交际型人才呀!梁嫤不禁感慨。
酒足饭饱,顾家塞给梁嫤一个小匣子,说是诊金。
古代这酒入口绵甜不辣,后劲儿却是不小,她有些晕晕乎乎的,也没推辞,抱着小匣子,就在阿丑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还是马车上,阿丑感慨了一句,“顾家人真大方。”
她才支起脑袋,看了一眼,一匣子亮闪闪直晃眼的金子。
梁嫤呵呵一笑,便在马车上睡晕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黑透了。
她猛地一惊,一轱辘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起的太猛,险些撞在另一个人身上。
梁嫤这才瞧见,光线昏暗的屋里,床边脚踏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单手支着头,半倚在床上,似乎在看着她。
可她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世子爷……”
“睡够了?”
李玄意开口,声音如低鸣的钟磬,十分好听。
梁嫤不知怎的,脸上就是一烫。以往两人也不是没有这般亲昵的相处过,可那是她心里怎么没有如今的悸动呢?
“我该回去了。”他挡在床边,她无法下床。
“不想让你走。”李玄意忽而开口,目光一直定定的落在她身上。
“我,我娘会担心的。”梁嫤心头一颤。
李玄意闻言起身。
梁嫤以为他要让开的时候,他却突然欺身上前,伸手握住梁嫤的手,靠近她。
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上,“梁嫤,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嗯?”梁嫤伸手想推他,却连另一只手也被他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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