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定。
一对二。
李年明显站在教官身后。
看来，他是真想当拍手党。
陆渊突然动了。
军训服布料摩擦出沙沙声，
他像条泥鳅般滑到李年身后，
教官的鞭腿带着劲风扫来，
却在最后一刻被陆渊拽着李年的后衣领往前一送。
“嗷！”
李年捂着屁股原地蹦起半米高。
教官的军靴结结实实踹在他两瓣屁股上，迷彩裤顿时印出个清晰的鞋印。
“对不住啊教官。”
陆渊嘴上说着，手上却不停，揪着李年衣领当盾牌，
“您这招扫堂腿真标准，就是准头......”
话音未落，教官的直拳破空而来。
陆渊突然矮身，拽着李年的腰带往下一扯。
拳头擦着发梢掠过，砰地砸在李年圆滚滚的肚皮上。
“嗝——”
李年两眼翻白，嘴里喷出早饭的韭菜味。
队列里不知谁先笑出声，紧接着整个方阵都憋得浑身发抖。
教官额头青筋直跳，突然变招使出一套军体拳，拳影如网罩向陆渊。
迷彩身影却像风中柳条，总在拳锋将触时堪堪避开。
最可气的是这混小子每次闪避都要绕到李年身后，
教官收势不及的拳头次次都招呼在自家队友身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操场。
陆渊不知何时绕到李年左侧，
趁他捂肚子弯腰时，
抡圆了胳膊就是一记反手抽。
李年右脸瞬间鼓起红印，活像被人盖了章的猪肉。
“你特么......”
他刚张嘴，左脸又挨了正手抽。
李年的眼镜直接在阳光下划出闪亮的抛物线，
叮当落在塑胶跑道上。
“教官小心！”
陆渊突然大喊。
正欲扑来的教官下意识收住攻势，却见那小子拽着李年胳膊来了个过肩摔。
迷彩服身影划着弧线砸来，教官连忙伸手去接——
“嘶啦！”
李年的裤裆在重力作用下裂开条缝，露出里面印着皮卡丘的黄色内裤。
全场死寂两秒，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笑。
“停！都给我停！”
教官涨红着脸怒吼，拎小鸡似的把李年提溜起来。
此刻，这位举报者活像被马蜂蛰过的猪头，
两颊肿得把眼睛挤成两条缝，
迷彩服上全是鞋印。
陆渊掸了掸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
冲队列里的瑶光眨眨眼。
瑶光也是微笑回应。
“入列！”
教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转头时却忍不住多看了陆渊一眼。
这个刺头新生的招式，看上去杂乱无章。
但这躲避时的步法，绝对是练家子。
李年捂着裂开的裤裆往队列里蹭，
突然，队伍里头吹了声口哨：“皮卡丘，十万伏特！”
刚刚平息的哄笑再度炸开。
“好了，不准笑了，再笑，直接跑五公里。”
……
黑龙江绥化。
嘉吉粮商的黑色奔驰车队碾过结冰的田埂，
车窗降下，
金发男人向雪地里撒出黄澄澄的大豆种子。
“免费试种季！”
喇叭声惊飞了觅食的麻雀，
农技站墙头“振兴国产大豆”的标语在寒风中卷起边角。
老农孙德贵蹲在地头，
指尖搓着异国种子：“这豆子咋比本地的大两圈？”
“这是抗草甘膦的转基因良种，”
嘉吉技术员递上合同，
“签了协议，我们提供三年免息贷款。”
钢笔尖悬在“必须使用嘉吉配套农药”的条款上方，
条目太多，里面有一行小字：嘉吉种子合同第九条：若使用非指定农药，每亩罚款相当于三倍收成。
远处传来拖拉机轰鸣——邦吉粮商的播种队正在隔壁村示范机械化种植。
另一边，邦吉做空报告用传真机在凌晨三点发送给所有期货经纪商。
山东莱阳。
ADM的亚太总裁史密斯推开鲁花榨油厂铁门，
身后律师团的白衬衫在油污中格外刺眼。
“王总，贵厂的大豆出油率只有17%，”
他弹了弹质检报告，
“用我们的进口转基因大豆，这个数字能变成21%。”
车间主任老周刚要争辩，
史密斯已经掀开保险箱：
“参股30%，我们赠送德国克虏伯榨油生产线。”
当印着鹰标的设备拆开木箱时，
厂区光荣榜上“国产压榨技术标兵”的奖状正在褪色。
广东东莞。
路易达孚的冷链货轮在虎门港卸货，
集装箱里飘出泰国香米的异香。
“张老板，贵超市的粮油区该升级了。”
港商打扮的采购总监将“东北大米”价签撕下，
“摆我们的金象牌大米，每吨返点300块。”
促销员往试吃电饭煲里倒米时，
刻意用了深井水。
香气弥漫的瞬间，
货架员默默将东北大米挪到最顶层——那里需要梯子才能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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