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电话里殷茵十分明确得让自己别去，但叶依一反而更纠结了。
积蓄告急，再找不到工作的话，别说欠的殷家的债了，房租和吃饭都成了问题！时空修补师这份隐形副业没有收入，能坚持下去全凭祖辈传承下来的信仰和一腔正义。没有酬劳也就算了，干点私活还要提防着那些穿着各色马甲监工似的时空警司借机发挥。
反正时空修补这一行吃力不讨好，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
叶依一两眼无光。
想要养活自己，就得给资本家当牛做马。别人当牛马，是为了车贷、房贷以及后代。而自己背着祖上留下的一屁股债在这个大城市打拼，却连给资本家当牛马都没人要。
思及至此，她坐了起来。打开手机银行APP，心如死灰地看了一眼四位数的账户余额。
是了，再找不到工作，别说替祖宗还债了，就连自己都得饿死！
因为手头拮据，又因为自己那见不得光的副业，叶依一只能在这座城市的边角落里租住。出行并不是很方便，她得踩一刻钟的自行车才能到地铁站。
想着既然是天降的offer，自己总得亲自去了解一下情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准备了一番。穿着正装，踩着高跟鞋，还化了淡妆。看着是一副白领职场女性的模样，却与骑着的小破车十分不搭调。
春天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正午郊区的路上空旷，只有她一个人。
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但叶依一心里其实还是怀着那么点期待的。毕竟失业久了，就算看到皮包公司，都会忍不住向往。
当再一次站在那栋一眼望去全是玻璃的大楼前，她已经开始想象自己挂着公司门禁卡出入自由的样子了。
她渴望工作，尤其是在这种体面的地方。
但在此之前，她照例还是必须掏出身份证在大堂的前台做访客登记。
之前面试的杰威尔在二十一楼，那她今天要去的对门公司也就在二十一楼。
液晶屏上的数字翻滚着不断变大，她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缓解着紧张的情绪。
电梯的门打开，她左右一望，愣了愣。
杰威尔在左边。然而，对门却是一堵白墙。
突然想起自己提出要让那家奇葩公司先发offer的事情，她拿起手机去看邮箱。果不其然，里面空荡荡的。
一瞬间感到了羞辱，叶依一觉得自己被耍了，还天真得花了五块钱的车费大老远跑来这里当冤大头。
一想到回去还得再花五块钱，她的牛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果断向左转，她昂首阔步踏入了杰威尔。
“你好，我要找你们人事。”
年轻的前台明显愣了愣，“你是来面试的吗？可我们公司已经不招人了呀！”
叶依一尽力维持着和气，“上午你们人事打电话给我，有些事情我想还是当面交流一下比较好。”
杨晴觉得她应该是淘汰者之一，跑来纠缠不休了。于是板着脸，毫不客气得就开始赶人。
“抱歉，本公司规定，没有提前预约不能来访。”
她说完这句话，就不再搭理叶依一，等着这个人自己识相点离开。
此路不通，叶依一当即就照着早上的那个来电回拨了。电话无人接听，她又回了那条短信。铁了心在今天不见到人就不罢休。
她就杵在杰威尔的门面前头。员工进进出出，朝她看，她也不觉得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那张有些眼熟的脸才终于出现了。
叶依一笑脸迎人，说话的口气却不那么平和。
“抱歉，来得唐突。”她头也不回的拿大拇指比了比身后那堵白墙，“但对门真的有公司？”
陈佳楠当了十几年的人事了，职业守则第一条就是待人接物要以和为贵。但其实她也是刚刚才接了韩君昊的电话，听他简单说了说这件事情。
“实在是不好意思，叶小姐。刚刚部门里在开会……”她硬着头皮和颜悦色，解释得十分耐心，“对面就是华庭康威，但前台不在这一层。他们集团大，占了一层半。虽然有半层在二十一楼，但前台接待处设在二十二楼。”
随后还有模有样地教育了一顿自家前台，“杨晴你怎么回事，也不请叶小姐去会议室坐着等！人家都站这儿多久了，你也不知道给人倒杯茶！”
陈佳楠的公关技巧如火纯青，回头对着叶依一就又笑得亲切，“新来的，刚毕业，不懂事！叶小姐别往心里去！”
人在屋檐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个贼窝，虽然心里不舒坦，叶依一也只能忍。
她把声音压得低，就像是私底下打听消息那样，“你们两家很熟？”
陈佳楠有样学样，“熟啊！我家老板和对面高层是铁哥们！”
叶依一觉得，既然是臭味相投，那估计行事作风也是一票里的货色。
“哦！”她也就不跟她客气了，“我想见见！”
“我同事跟我说，上午的短信，叶小姐要求华庭康威先发offer，这事我也和他们人事经理说了。他们集团大，也正规。规矩多，所以走流程时间也长。没想到叶小姐下午就来了！”她和和气气，一心只想快点把这烫手山芋给甩到楼上去，“不过这样也好，福利待遇你们可以当面谈！省得我在中间传话，还传走样了。我现在就带你过去，你们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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