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琼英的梨花枪挑飞凌光首级，枪尖血槽突然弹射毒针。郭猛策马与她并辔，挥剑斩断吊桥铁索的刹那，两人掌心的翡翠同时映出"贺兰"二字。城头徐瑾的狼牙棒轰然坠地，他至死瞪着眼，看那对璧人踏着尸山血海立下血誓：
"田虎头颅落地日，便是红妆换甲时！"
汾阳城西三十里，乔道清勒马立于高岗，遥望马灵在平野布阵。三万鸦军分作九队，按九宫方位列阵。前军持丈二橹盾，盾面蒙着浸湿的犀皮；中军列五百硬弓手，箭簇裹油布；后军藏二百轻骑，马裹蹄口衔枚。
"此乃伏虎阵。"乔道清以马鞭点向阵中狼头大纛，"索贤率重甲步卒居离位为虎首，党世隆领弩手守坎位为虎爪。"他令旗一挥，梁山军推出三百辆塞门刀车，车辕暗藏铁蒺藜索，"慧娘以为当如何破之？"
刘慧娘展开羊皮舆图："马灵以平野为盘，我军当断其粮道。"她指尖停在汾水支流处，"令孙立率五百水鬼，于子时凿沉运粮船队。"
月黑风高夜，孙立率精兵潜至渡口。索贤的运粮船队正泊岸休整，船头悬挂的田字灯笼在风中摇晃。梁山士卒口衔芦管入水，凿船时专挑龙骨接缝处。索贤惊醒欲战，却被水中暗伏的渔网缠住重甲，坠入河底前瞥见船帆上的"乔"字旗号。
翌日平明，马灵见粮船尽沉，急令党世隆强攻梁山左翼。梁山军佯装败退，将敌弩手引入荆棘丛。待晋军箭矢耗尽，林冲率五百钩镰手自侧翼杀出，专斩马腿。索贤身被六创犹自死战，终被史文恭冷箭射穿咽喉。
战后清点，梁山缴获重甲三百副。刘慧娘验看索贤尸身，发现其护心镜后藏有密信——田虎曾许诺攻克汾阳后诛灭索氏全族。乔道清抚须长叹："刚猛有余，智略不足，惜哉！"
马灵退守汾水东岸，连设三道营寨。首寨以巨木为墙，墙外掘两丈壕沟；次寨列五百床弩，射程覆盖渡口；末寨屯重骑三千，由凌光统领。晋军更在河面铺设铁索，系铃铛为警。
"此阵如金锁连环。"刘慧娘夜观星象，"当以火攻破其首寨，水陆并进乱其部署。"她命人采集芦苇编筏，筏底暗藏火油陶罐。邓元觉率僧兵伐木造浮桥，专择北风骤起时动手。
五更时分，石宝领死士顺流放筏。火筏撞上铁索，油罐迸裂燃起冲天烈焰。凌光率骑驰援，马蹄却被铁索所绊。史文恭趁机架起三百神臂弩，箭雨覆盖床弩阵地。段仁欲退守末寨，反被溃兵冲散阵型。
刘慧娘登高挥旗，梁山军推出百辆鹅车。车顶蒙生牛皮，内置撞木撞破寨门。苗成持长斧死守缺口，连斩七人后被武松拦腰劈断。残阳映血时，晋军首寨狼烟冲天，十里外可见。
清点战场，得未焚密函数封。乔道清指其中"七月丙戌，诛陈氏"字样冷笑："田虎猜忌至此，安得不败？"刘慧娘却留意到河床异状——退潮后显露的暗桩，竟是按周天星斗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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