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都不足以形容那种感受。
更像是每一寸身体都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扭曲。
骨骼发出让人不安的呻吟。
苏澈死死攥着灵儿的手。
那份温软是这混乱里唯一真实的触感。
周围已经不是什么石室。
而是一片光怪陆离。
破碎的光影，像打碎的琉璃，急速掠过，又瞬间消失。
扭曲的残像挥之不去。
空间本身，也好像没了固定的形状。
一时被拉长成线。
一时又被压缩成点。
每一次变化都伴随着能撕裂灵魂的剧痛。
通道里并不安静。
尖锐的噪音，高频得像是金属摩擦玻璃，直往脑子里钻。
“抓紧！”苏澈喊出来。
声音在混乱的空间中扭曲变形，快听不清说的什么。
他感觉到灵儿也在用力回握。
回应着他。
前方突然涌来更狂暴的能量。
不是单纯的空间波动。
其中裹挟着无数细碎的能量碎片，锋利得像刀子。
是之前石室崩塌时散开的禁制力量。
更让苏澈头皮发麻的是，他捕捉到一丝气息。
很微弱，却阴冷刺骨。
“星陨！”
有东西跟进来了！
念头刚闪过，致命的乱流已经扑面。
根本来不及思考，更别说调动力量。
两人紧紧握着的手臂上，金纹和青纹，像是被什么本能刺激到，骤然爆发光芒。
金色根须和青色藤蔓的虚影交错、缠绕。
瞬间，他们周围出现一个不稳定的光罩。
流光溢彩。
嗤嗤嗤——！
狂暴的乱流撞在光罩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能量碎片像暴雨般砸落。
光罩表面剧烈震颤。
肉眼可见的裂痕，密密麻麻。
感觉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
金青两色光芒疯狂闪烁，互相支撑、融合。
勉强维持着光罩不灭。
苏澈清晰地感觉到，他和灵儿的力量在飞速流逝。
通过紧握的手臂形成循环。
又在乱流的冲击下不断消耗。
这融合的能量，好像是抵抗这片混乱虚空唯一的依仗。
光罩忽明忽暗，裂痕越来越多。
眼看要撑不住。
通道猛地收缩！
一股巨大的推力从后方撞来。
两人连同那快要碎掉的光罩，被甩向前方一个刺目的光点！
像是被巨兽吐出来一样。
失重感再次袭来。
这次不是下坠，是被抛向一个充满生机的地方。
耳边的噪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韵律。
像是万物在呼吸。
强光刺得睁不开眼。
浓郁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
几乎窒息。
砰！砰！
两人摔在地上。
没预想的疼痛。
身下很柔软，有弹性。
像踩在厚实的苔藓或者菌毯上。
苏澈挣扎着甩头。
想摆脱空间穿梭带来的眩晕。
他先看了看旁边的灵儿。
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还好，没事。
这才撑起身体，看向四周。
光线适应了些。
眼前的景象，让苏澈彻底愣住。
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们在一个巨大的地下空腔里。
穹顶高得看不到边。
隐没在柔和的光晕中。
四周的墙壁、地面，全是发光的植物。
有的像垂落的柳条，散发白光。
有的像巨大的珊瑚，绽放彩色。
还有的像蒲公英的种子，在空中飘浮，散出光尘。
整个空腔被这些植物照亮，像梦幻的地下王国。
生命能量浓郁得不像话。
吸一口气，四肢百骸都舒畅。
最吸引苏澈目光的，是空腔中央。
一个巨大的“心脏”悬浮在那里。
缓慢而有力地搏动。
金色和青色的光脉交织而成。
巨大无比。
与其说是树，不如说更像心脏。
搏动时，整个空间都轻微震颤。
无数光丝像血管，从心脏延伸出来，连接周围的发光植物。
为它们提供能量。
难以想象的生命力，从“心脏”涌出。
散发着近乎神圣的气息。
这就是灵树本源？
“灵树之心”？
苏澈和灵儿都呆住了。
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之前的险死还生，空间穿梭的痛苦，好像都变得不重要。
但喜悦没持续多久。
苏澈很快发现不对劲。
巨大的灵树之心，跳动有力，表面却爬满黑色的脉络。
那些脉络，像腐烂的血管，丑陋。
随着心脏搏动而蠕动。
像是活物。
散发的气息，和石室里的“星陨”很像。
阴冷、腐败。
心脏周围的光脉植物，靠近黑色脉络的部分，都在枯萎、衰败。
失去光泽，变得黯淡。
有些已经死了，变成腐朽的尘埃。
“这……”灵儿声音有点抖，打破寂静，“怎么会这样？灵树本源……也被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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