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对呀，刘大夫，您那个地方就是娟姨的，我跟姐姐上学的时候还经常过去蹭饭呢，只不过白奶奶去世后，她就回老家了，您是跟娟姨租的那里么？”
刘大夫瞳孔猛地紧缩。
“她，她母亲去世了？”
见徐凌点头，他的嘴唇颤抖，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侯玲枝紧张地看着他，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他情绪不对，慢慢扶着他坐回凳子上。
好一会儿，刘大夫才缓和过来，眼中是无尽的悲伤，歉意地朝侯玲枝点了点头。
“抱歉啊同志，吓到你了。”
林知意给他添了杯热茶，想起之前朱燕红说刘大夫妻子的老家在这里，试探地问道：“刘大夫，您跟白奶奶认识？”
刘大夫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她是我的妻子。”
侯玲枝微微瞪大眼睛，“可是，那这么多年怎么......”
话还没说完，她急忙刹住嘴。
刘大夫随意地摆了摆手，“当年，我是随军军医，跟着大部队到处走，受过不少伤，她担心我有一天回不来，就想让我退伍，但我一心想为国家奉献，忽略了她的感受，最终她跟我提了离婚。”
“后来，等战争结束，我终于安定下来，我到处打听她的消息，得知她早就回到苏市另嫁他人，便没脸再找她，可前段时间我才知晓，当年告诉我这个消息的那个人是骗我的，当初我们离婚后，他追求我妻子不成功，所以便起了大家都别想好过的心思，所以就骗了我。”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我才知道，原来当时我妻子回到苏市后，一直一个人过，他们一直有联系，他却不告诉我，得病快去世了才告诉我真相，给了我我妻子以前住处的一把钥匙，我就找来了，在这里开了个诊所。”
林知意问道：“那您来了后就没跟邻居打听过么？”
刘大夫苦涩一笑，“他说我妻子一直恨着我，恨我当年对她不管不顾，因为跟我结过婚感到丢人，所以我才不敢打问妻子的消息，别人问我我就说是租的房子。”
侯玲枝捏紧拳头，一脸愤愤不平。
“那个人怎么可以这样，让您跟白婶子错过这么多年，真是太过分了！”
她脸上浮现出郑重的神色，看着刘大夫说道：“刘大夫，白婶子没有怨恨您的意思，反而很想念您，她时常跟我提起您在部队时的事，还有对您的担心。”
“她说......”她顿了顿，缓缓说道：“她为您感到自豪。”
刘大夫嘴唇再次颤抖起来，他缓缓张开嘴，声音有些哽咽，双目湿润，“她真是这么说的？”
侯玲枝点了点头，“没错，当年跟您离婚的时候她或许真的是对您有些怨气的，但我觉得她也很爱您，有可能当年只是耍耍脾气呢。”
两行泪水从刘大夫眼角滑落下来，“怪我，当年我觉得我没法好好对她，不想辜负她，想让她去再找一个对她好的对象，哪怕是跟那个老东西在一起也是好的，起码那个老东西对她好，所以才没挽留就答应了离婚，也没再找过她......”
侯玲枝叹息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刘大夫想起徐凌刚才的话，眼中升起一抹希冀。
“你们刚才说，我妻子她......”他吞了口口水，艰难地问道：“有个女儿？”
见侯玲枝点头，他追问，“她女儿多大了？”
侯玲枝回想了一下，说了出来。
刘大夫身形一晃，侯玲枝急忙扶住他，他颤巍巍地抬起手，“她......”
猜出他想问的话，侯玲枝补充道：“她叫白娟，是白婶子亲生的，白婶子前两年去世了，白娟姐就带着白婶子回了老家，您......”
她顿了顿，说道：“您想见的话，我可以带您去。”
刘大夫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了一句话，“还是不了。”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侯玲枝忍不住惊讶，“为什么？您应该很期盼见到他。”
刘大夫摇了摇头，看上去身形都佝偻了几分。
“这么多年，我都没养育过她，甚至辜负了她的母亲，我怎么有脸见他？”
说完，他摆了摆手，用手绢擦干净脸，“菜都快凉了，怪我大惊小怪的，先吃饭吧，不然就可惜了这么一桌子好菜了。”
侯玲枝还想说什么，林知意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才作罢。
一顿饭的时间，刘大夫的筷子只往那道丸子上夹，其他人默契地没有跟他抢。
吃完饭后，刘大夫心情沉重，没再多留。
云元霆便送他回了住处。
林知意心里也装着事情，等云元霆回来，她也跟徐凌把盘子碗筷刷好，把大家叫在一起，严肃的神色让云元霆心底忍不住一沉，“怎么了？”
难道是刚才自己不在的时候，丈母娘让他媳妇跟他分手？
那可不行！
见他脸色变来变去，林知意捏了下他的手，“你在瞎寻思什么呢？”
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云元霆挠了挠后脑勺，眼神飘向别处，“没什么。”
林知意没再看他，而是把目光放在徐凌身上。
徐凌被这么一看，顿时紧张起来，缩了缩脖子，“我，难道是我怎么了么？”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林知意缓缓开口，“之前你为了维护我，打的人是马厂长的儿子，马富贵？”
徐凌：！！！
他倒吸一口冷气，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好半晌之后，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什，什么打架啊，我是个好学生，我从小就乖，姐你是知道的......”
林知意嘴角弯下来，“德叔都告诉我了，还有你被退学的原因。”
徐凌：......
他干笑两声，“姐你别多想，我其实早就看不惯他了，不是因为你......”
他说着说着，突然发现林知意还在紧紧盯着他，干涩的话再也说不出来，耷拉下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林知意叹气一声，“我希望你们能把当时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跟我讲一遍，我怀疑......”
她顿了顿，目光在里屋门口扫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我怀疑医院让爸截肢是马厂长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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