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出门前灌的一罐热水还在。
扯下来没有用完的山椒还在。
来不及思索太多，抓了一粒山椒往嘴里一塞。
其他的全部揉碎放在热水里。
现在还不能用热水。
套上保暖裤，卫生间里的雪还有一些，顾不得干不干净了。
用雪来回的搓已经失去知觉的脚。
擦到有一点点知觉了。
再用毛巾沾着辣椒水，擦脚，擦小腿，来回的擦。
还不能使劲，冻过的皮肤明显的肿胀，透明。
如果破了皮，后续还有更麻烦的事情。
没有药，没有任何消毒的东西。
如果破了皮，引发感染，那可就糟了。
反复的擦拭，很快，火辣酸麻各种滋味从脚底蔓延开来。
混着口水吞的那粒山椒，像自喉咙开始画了一条灼热的线一样。
翻腾着的难受。
手指也因为要辅助树皮往前冲，手套也磨破了。
只是对比脚的情况，要好很多。
麻木，胀痛......
更多的是后悔。
不过这些都不是林青目前考虑的事情。
她扶着墙，一步一挪，在储藏室取了许多山椒，还有山椒的枝干。
如果有萝卜的话，山椒和萝卜一起煮水，用来擦洗，效果更好。
全部放进大陶罐里，后背和脸上已经痛的冒出了冷汗。
接下来，山椒和山椒枝条反复的熬煮。
她也反复的擦洗。
没有药，只得在脚上涂满了羊油。
在用柔软的毛巾包裹住，套上加厚的睡裤。
她没有处理过冻伤，一切全凭偶尔看到的一点信息，其他全靠自保的本能。
做完了这些事。
缩在炉门前看着火苗跳动，才觉出后怕来。
小腿的皮肤相对好一点，脚踝以下，水肿的严重，皮肤大部分都是透明的了。
碰到就疼。
之后的时间，每天坚持用山椒枝条和干叶子熬水擦洗外。
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平台上晒太阳。
等到孔雀菜已经长到了十厘米左右的时候。
脚踝以下的皮肤，除了留疤，和皴皱之外。
已经能正常穿袜子穿鞋子走路了。
林青摸着奇丑的皮肤，把袜子套上了。
这几天养脚上的冻伤，不能太多走动，她做了两双结实的草鞋。
里面是撕了一条床单，做成的像厚底袜子一样的靴袜。
靴袜很长，靴筒直到小腿，刚开始是为了冻伤的地方涂了羊油，避免污染裤子的。
后来她加了一双袜底，做成了靴袜。
外面套上略大一些的密实的草鞋，把靴袜穿好，用布条绑好，在套上草鞋，就成了一双新鞋子。
以后只需要及时清洗袜子和更换草鞋就行。
经过了这样一场，算是劫难吧。
林青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
叹了一口气。
还活着就挺好。
林青用竹刀和铲子，把孔雀菜移栽在菜地里。
每棵菜上都浇了半瓢水。
菜苗入土，土壤都是松散的，这个时候浇水，能及时补充菜苗需要的水份，也能帮助菜苗更快的扎根。
林青在日历上做记号的时候。
发现她差点落水的那日，是清明节。
默默的捂住脸，两行泪从指缝流出。
那会，从冰水里冲出来，是奶奶在保佑她吧。
她在山洞里养伤的这些天，外面的积雪已经基本化完了。
地上积累的大小水洼，也消失了很多。
枯草丛里冒出一丛丛的嫩绿。
树冠上也像蒙了 一层绿纱一样。
春天是真的来了。
林青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心中有更多的敬畏。
丛林里是没有路的。
她从去年开始，就开始用竹竿，和树枝，立起来做记号。
竹竿范围内的草被踏平了许多，铺上了碎石和砂砾，默认成了她的路。
现在这些标志经过了一场大雪，七扭八歪之下，好歹标志还在。
林青需要重新走一遍，把这些标识重新固定一遍。
最先去的是野鸡林，但是野鸡林挨着草甸子，草甸子里面都是沼泽，水积的漫进了林子里。
她在草甸子外围的斜坡里，摘了嫩嫩苦麻菜。
她之前摘苦麻菜的时候是秋天，苦麻菜都长到了齐腰深。
就算是只摘菜心，开水烫过之后也有些苦味在。
现在的苦麻菜长的不过十几厘米高，用手轻轻一提，嫩的可以能掐出水来。
林青掐了一捆子，用草绳捆着，放在了拖车里。
野菜这玩意儿，本身就是扎堆长的。
更何况这里常年四季都没有人，年年累积的种子，更是让这些菜长成了泛滥的模样。
荠菜还小，被风吹日晒的呈现褐色，而夹杂在枯草丛中的则长的格外嫩绿修长。
荠菜也有它独特的味道，林青是不爱吃面食的，但是荠菜馄饨和荠菜饺子除外，当然她爱吃小面。
林青拔野菜的时候，突然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
她已经认识到了大自然力量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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