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色还未透亮，林悦在冻得发僵的棉被里辗转反侧，昨夜呼啸的北风仍在窗棂外肆虐，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碎。她裹紧打满补丁的棉被，对着虚空轻声呼唤：“小月，签到。”
空灵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恭喜悦悦签到成功！今日奖励：植物感知初级技能。”林悦只觉一股暖流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触角在空气中舒展。她知道，这个技能能让她更敏锐地感知植物的生长状态，这对大棚里的蓝莓种子来说或许是个转机。她缓缓睁开眼睛，黑暗中，窗棂上的冰花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像是无数细碎的星辰落在了玻璃上。
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生怕吵醒隔壁屋操劳了一天的父母。厨房水缸表面结着薄冰，她用木勺敲开冰层，舀出带着寒气的井水。淘米时，冰凉的米粒从指缝间滑过，冻得她手指发颤，却不敢放慢动作。柴火在灶膛里噼啪作响，她往锅里倒了两把糙米，又从坛子里捞出几根腌萝卜。腌萝卜是去年秋天母亲腌制的，经过漫长的时光，萝卜条已经变得皱巴巴，表面还泛着一层油光，那是岁月沉淀的味道。她盯着坛子里的腌萝卜，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是会在她生病没胃口时，用这些腌萝卜给她开胃。那时的日子虽然也苦，但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总有说有笑。
这时，她突然想起昨天签到获得的高精度电子测温计，意念一动，银灰色的仪器便出现在掌心。林悦拿着它在厨房测了测温度，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让她皱眉——室内仅有零下3℃。她又想起仓库里冬天生火换下的废旧烟筒，或许能用来给大棚升温，得赶紧去试试。她小心翼翼地将测温计收起来，生怕弄坏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宝贝。
匆匆将几个冷馒头放进蒸笼，她就往大棚跑去。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走一步都要用力把脚从雪地里拔出来。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她却浑然不觉，满心满脑都是大棚里的蓝莓种子。推开吱呀作响的棚门，寒气裹挟着塑料膜上的霜粒扑面而来，仿佛千万根细小的针同时扎在脸上。林悦举起测温计一扫，“滴——”显示屏上跳出刺眼的 -12℃。她倒抽一口冷气，立刻发动今日获得的植物感知技能。闭上眼睛的瞬间，仿佛能“看”到蓝莓种子在冰冷的土壤中沉沉“睡去”，生命力虽微弱却坚韧，等待着合适的时机苏醒。她甚至能“感受”到种子们在寒冷中瑟瑟发抖，那种微弱的、濒临消逝的感觉让她心头一紧，眼眶也不由得湿润了。
“得赶紧升温！”林悦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大棚里回荡。她跑回仓库，仓库里一片漆黑，只有从门缝里透进来的一丝月光，照亮了脚下的路。她摸索着前行，不小心踢到了一个铁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惊得她心跳加速。定了定神，她终于找到了那截锈迹斑斑的废旧烟筒，底部还粘着去年残留的煤灰。烟筒比她想象的要重得多，她咬着牙，使出浑身力气才把它拖出仓库。烟筒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清晨。
把烟筒架在几块石头上，又抱来一堆干柴，这些干柴是父亲去年秋天捡回来的，一直放在仓库备用。她颤抖着划亮火柴，火苗窜起的瞬间，浓烟立刻在棚内弥漫开来，呛得她直咳嗽，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前一片模糊。林悦扶着棚架剧烈咳嗽，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脑子却在飞速运转，植物感知技能带来的敏锐直觉让她意识到，必须尽快排出浓烟。她跌跌撞撞地在仓库里寻找破布，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块破旧的麻袋。她用麻袋把烟筒和棚顶的缝隙塞住，再用麻绳牢牢捆紧，每一个动作都无比艰难，手指被麻绳勒得通红，却浑然不觉。终于，让烟筒伸出棚外，浓烟顺着烟筒缓缓排出，棚内温度也在慢慢上升。当显示屏数字跳动 -7℃时，她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早已被汗水湿透，在寒冷的大棚里，汗水很快就变得冰凉。此时发动植物感知技能，能“感觉”到种子们所处的环境正在好转，它们“沉睡”的状态似乎更安稳了些，她仿佛能听到种子们在土壤里轻轻舒了口气。
回到家时，父母已经起床。母亲正在揉面，案板上撒着一层薄面，面团在她布满裂口的手中被反复按压，发出沉闷的“砰砰”声。父亲坐在一旁，正在修补昨天被风刮坏的草帘子，他戴着老花镜，眯着眼睛，穿针引线的动作十分缓慢。母亲看着桌上温热的饭菜，眼眶微微发红：“傻丫头，又起这么早。”林悦笑着把盛好的粥推到母亲面前：“快吃吧，一会儿凉了。”父亲咬了口馒头，目光落在女儿红肿的手指上，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往她碗里夹了块腌萝卜。
饭桌上的气氛安静而温暖，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林悦望着父母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想起昨夜狂风中摇晃的大棚，还有那些沉睡在冻土下的种子。“爸，妈，等蓝莓种成了，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无比坚定。父亲放下碗筷，用粗糙的手摸了摸她的头，说：“悦悦，只要你想做，爸和妈就一直支持你。不管多苦多累，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母亲也点点头，眼中满是鼓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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