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七月一日来临了。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屋内,沈佳早已起床,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熬八宝粥和点心。柳琦鎏一大早就精心准备,穿上最整洁的衬衫,系上父亲送他的那条深蓝色领带,仿佛要去迎接一场神圣的仪式。他匆匆赶到柳琦泽家。
“哥,你来了。”开门的是柳琦泽,脸色有些疲惫,眼底泛着青黑,显然也熬了不少夜。
柳琦鎏点点头,目光迅速扫过屋内,寻找父亲的身影。“爸呢?他在哪儿?”
“在客厅沙发上休息,刚喝了药,睡着了。”柳琦泽轻声说。
柳琦鎏快步走到沙发旁,看到父亲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旧毛毯,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头发凌乱,胡子邋遢,整个人显得异常憔悴。他的心猛地一揪,泪水几乎夺眶而出。他蹲下身,轻轻握住父亲的手,那双手曾经那么有力,如今却瘦骨嶙峋,冰凉而虚弱。
“爸,跟我回家吧,我会好好照顾您的。”柳琦鎏声音哽咽,几乎低不可闻。
父亲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看到是柳琦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欣慰:“琦鎏啊……你来了……”他的声音微弱,却像一道暖流注入柳琦鎏的心田。
“是我,爸,我来接您回家了。”柳琦鎏紧紧握住父亲的手,仿佛怕一松手,父亲就会消失。
这时,柳琦泽和他的妻子走了过来。柳琦鎏站起身,礼貌地鞠了一躬:“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爸的照顾,辛苦了。”
柳琦泽的妻子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没说话。柳琦泽则轻轻点头,语气诚恳:“二哥,爸的身体确实不太好,这几天刚好转,医生说需要长期调养。你带他回去,我也放心些。”
“我会的。”柳琦鎏坚定地说,“他是我父亲,我一定尽全力照顾好他。”
收拾行李时,柳琦泽的妻子从房间里拿出一个旧布包,扔在桌上:“这是爸的那个包裹,这还有药,每天早晚各一次,别忘了。”
“谢谢。”柳琦鎏接过,打开看了看,药瓶上贴着标签,衣物叠得整齐,他心里略感安慰。
临走前,柳琦泽低声说:“二哥,其实……她不是不孝顺,只是压力大,工作忙,孩子又小……”
“我懂。”柳琦鎏拍了拍弟弟的肩,“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等爸好了,我们再聚。”
柳琦泽眼眶微红,重重点头。
柳琦鎏带着父亲离开了柳琦泽家。一路上,他紧紧搀扶着父亲,仿佛害怕一松手父亲就会消失不见。父子俩同乘摩托三轮车走在回家的路上,夏日的阳光虽然明媚,但柳琦鎏的心中却充满了忧虑。他时不时侧头看看父亲,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变化。父亲斜靠在车上,神态疲惫,柳琦鎏不禁加快了速度。
“爸,您觉得累吗?要不要歇一会儿?”柳琦鎏关切地问道,语气轻柔得像在哄一个孩子。
父亲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累,儿子,能跟你一起走真好。这条路……我年轻时抱着你走过,现在换你载着我,真好。”
柳琦鎏鼻子一酸,强忍泪水:“以后的路,我都陪您走。”
回到家后,沈佳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她帮父亲换上了干净柔软的棉质睡衣,给他洗了个热水澡,水温调得恰到好处。柳琦鎏还特意为他理了发、刮了胡子,动作轻柔,像小时候父亲对待自己一般。看着焕然一新的父亲,柳琦鎏心中稍感安慰,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光。
“爸,您现在舒服多了吧?”柳琦鎏笑着问,声音里带着久违的轻松。
父亲点了点头,眼里闪着泪光:“是啊,琦鎏,谢谢你和儿媳这么细心照顾我。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爸,您能回来,就是我们最大的福气。”沈佳温柔地说,递上一杯温水。
接下来的日子里,柳琦鎏和沈佳悉心照料着父亲。每天清晨,柳琦鎏会准时起床,为父亲熬一碗加了红枣和山药的小米粥;中午,沈佳会炖一碗清淡的鱼汤,配上软烂的蔬菜;晚上,两人会轮流陪父亲在阳台晒太阳,听他讲过去的故事。
慢慢的父亲的病情好了,恢复了精气神,面色红润了,又可以去棋牌室看打麻将了。
有一天,父亲突然对柳琦鎏说:“儿子,你们这样照顾我,我心里真的很感动。其实我也知道,琦泽两口子也很辛苦,只是他们忙不过来,他们也有难处。”
柳琦鎏握住父亲的手,轻声说道:“爸,您别担心,我们会尽力让您过得舒心的。至于琦泽那边,我们也会找个机会好好沟通一下,让他们也能安心。血浓于水,一家人,总要互相体谅。”
父亲点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你们兄弟俩,能和睦,我就放心了。”
几天后,柳琦鎏主动给柳琦泽打了电话:“弟,这周末有空吗?带弟妹来家里吃饭吧,爸想见见你们。”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柳琦泽有些哽咽的声音:“好……好啊,二哥,我们一定来。”
挂了电话,柳琦鎏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夕阳,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亲情的裂痕不会一夜愈合,但只要心中有爱,有理解,有包容,总会有重新连接的一天。
而他,愿意用余生去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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