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不会喝酒还学人喝酒。”一人影从月光下走了出来，他背着光，一时之间看不清他的脸。
他说的小屁孩是谢昀。
李卓然循声望去，直到他走近，舒宁看清来人，瞬间清醒，是师尊。
裴原在石桌的另一侧坐下，看向李卓然，先是“咦”了一声，随即笑道：“白日在重明峰见你时，还是个毫无修为之人。”
因为李卓然的到来，谢决在将他安置妥当后，召开了一次峰主会议，裴原到的比较早，在殿外见了他一面，只是李卓然当时没注意到他。
“单是尝了这灵仙露，就到练气一层，天赋之高，世间罕见。”
虽说灵仙露可以增进灵力，可对于刚刚踏入仙门未满一日的李卓然而言，他不会运转灵力，是无法将蕴含其中的灵力吸收的。
谢昀听到他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向裴原，眼冒金星，拿起折扇一指他，惊讶道：“你是……裴……”
话还没说完，他又一头栽倒在了石桌上。
姓裴？
李卓然看向眼前之人，猜测他便是谢掌门提过的千泽峰峰主--裴原。
他起身行了一礼，“见过裴峰主。”
裴原嗯了一声，轻声询问他：“能否让我看看你的根骨？”
百玄宗每五十年便会给皇室一个名额，可以直接进入七峰成为峰主的亲传弟子。李卓然是这五十年间皇室送来的第一人，所以这个名额归他所有。
白日里谢决并没有测试他的天赋如何，也正是如此，一切在他择师后再定。
但裴原现在好奇心作祟，他可以断言，此子天赋定然不一般，他现在十分好奇。
李卓然回道：“请便。”
说罢，他安静地站立在原地。
裴原站起身，走到他身侧，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搭在李卓然的肩上，温声道：“放松。”
李卓然依言，努力让自己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他闭上双眼，双肩慢慢下沉。
片刻后，裴原松开了手。
“天生剑骨。”他肯定道。
李卓然只是点了点头，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反应，一是他才踏上仙途，对剑骨并没有多少了解，二是他的性格使然，即便感到惊讶，也不会过多的表现出来。
“若是启星师弟知晓此事，定然十分惊喜。”裴原拿起石桌上的酒，笑眯眯道：“这灵仙露，可是玖华酿了一百二十年的珍品，竟被你们偷喝了。”
他微微仰头，轻抿一口，“此事我替你们担责了，幸好你们遇见的是我，若是其他峰主，你们可免不了去惩戒堂一趟。”
裴原负手而立，随性洒脱。
李卓然一怔，以往教导过他的太傅，皆是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对他的要求更是严苛至极，稍有差池便会招来一顿斥责。
而裴原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他面带微笑，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随性而为、不拘小节的洒脱劲儿。
鬼使神差间，他问出一句：“若是千泽峰的弟子，是不是就可以喝酒？
裴原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自己还未收过徒，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确实不会禁止自己的徒弟喝酒，毕竟他自己也喝。
“自然 。”他回道。
李卓然躬身，向他行礼：“我想拜您为师。”
裴原一愣，劝说他：“你天生剑骨，更适合剑道峰，我……”
还未等裴原把话说完，趴在石桌上的谢昀“唰”地一下站起身，掷地有声地说道：“我也要拜您为师。”
他身体微微前倾，又倒在了石桌之上，小声嘀咕道：“我……要跟……卓然兄一起，我们是……朋友。”
李卓然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怔，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裴原现在被这两人的操作搞蒙了，他略一迟疑，看向李卓然，见他仍然躬身不起，问道：“你认真的吗？”
“拜我为师一事？”
李卓然起身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我李卓然，今日愿拜裴原为师。”
少年眼中的坚决让裴原怔愣，良久，他回过神，应道：“好。”
翌日一早，清醒过来的谢昀在得知李卓然已经拜了裴原为师后，他屁颠屁颠地跑去千泽峰，也要拜裴原为师。
裴原一开始没同意，他以为昨日谢昀在耍酒疯，没想到他真想拜自己为师。
谢决暂时并未让谢昀拜师，是因他体质比起凡人都逊色一些，准备等他成年后再议此事。
裴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敢收他。
见裴原没有收自己为徒的想法，谢昀坐在千泽峰的大殿之中，准备赖在那里不走了。
裴原看他不走，也没办法。
他先是探询了谢决的意见，谢决并无异议，他便收下了谢昀。
舒宁在裴原教导李卓然的这几日，她才发现，原来师尊是会用剑的，大师兄的剑法基础都是他教的。
*
李卓然走到窗边，他手中拿着刚刚写好的一封书信，这是给他母妃的。
一只布谷鸟飞到他的手上，欢快地叫着：“布谷，布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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