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
希娜猛地站起身，目光紧紧盯着刚刚攀上城墙的男人。尤安浑身浴血，仿佛刚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殷红的血液顺着衣角滴落，将城墙染成了猩红色。
霍尔赫快步赶来，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微一变。
尤安却神色平静，随意地摆了摆手："不是我的血。"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如果是我的血，我早就把它烧干净了。"
"你、你以为我会担心你吗？！"希娜恼怒地别过头，随后皱眉问道，"到底杀了多少人，才让你变成这副鬼样子？"
尤安思索片刻，轻描淡写地答道："半个人。"
半个人？希娜愣住了，一时无法理解。
尤安却没再解释，而是随手一挥，将暗影中携带的"战利品"倾泻而出。
"啪嗒"
沉闷的声响回荡在城墙之上，一堆浸满鲜血的物体砸落在地，像是某种被剥皮的爬行动物，泛着诡异的光泽。
巨龙欧鲁卡走上前嗅了嗅，下一秒，它浑身一颤，瞳孔猛缩，发出一声尖锐的怪叫，猛然后退数步，浑身的鳞片都竖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霍尔赫皱眉盯着那堆东西，试图靠近查看。
"龙皮。"尤安随口道，"哦，别碰。它被诅咒了。"
霍尔赫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凌厉地盯着那块皮。他用剑尖拨弄了一下，缓缓开口："这是凶蛇圣骑士团的旗帜。"
"哦？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尤安轻笑，"我还以为你会冲上来揪住我的领子，质问我是不是又猎杀了无辜的龙呢。"
霍尔赫冷静地分析道："首先，这世上早已没有活着的龙了。即便仍有幸存者，也不可能小到能剥出这块皮。其次，这块皮破损严重，根本无法再制成任何装备。所以，唯一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凶蛇圣骑士团所使用的那一批特殊龙皮。而那批龙皮，曾存放在林特布鲁姆骑士团。"
"原来如此。"尤安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滩血污中的龙皮，"要想彻底断绝他们的利用价值，就只能毁掉。"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至于贝尔克雷嘛......暂时不用担心他了。估计接下来一段时间，他每次穿衣服的时候，都会感觉全身像刀割一样疼吧。"
希娜似乎仍然没能理解尤安的意思，而霍尔赫的表情却微微一变，带着几分复杂的意味："难道，他还活着？"
"是啊，他投降了。"尤安语气随意，像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换作是我，估计只会选择死得痛快一点吧。"
他用脚轻轻踢了踢那块被剥下的凶蛇之皮，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冷意："把这个好好保存起来，找个地方封存。我迟早会用到。还有，警告所有人，谁敢擅自碰它，我会亲手再剥一层皮下来。"
他转头瞥了一眼仍满脸困惑的希娜，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希娜还没搞明白，霍尔赫，你跟她解释一下吧。"
***
"贝尔克雷团长，你听得见吗？"
头顶传来的声音穿透沉重的黑暗，让贝尔克雷的意识勉强浮上海面。他艰难地睁开双眼，然而迎接他的却是刺眼的光芒。他的眼睛猛地抽搐，生理性的泪水涌出，视野变得模糊不清。
与此同时，全身的痛觉如潮水般汹涌袭来。撕裂般的剧痛席卷了每一寸神经，仅仅是轻微的颤动，就让他痛得几乎昏厥。
他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身体本能地蜷缩，但这一动，却牵扯到了尚未愈合的伤口，痛楚瞬间翻倍。
守在一旁的圣骑士们立刻行动，迅速在他口中塞入一枚口塞，以防他痛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同时给他戴上了眼罩，避免强光再次刺激到他。
"冷静点！贝尔克雷团长！'圣光'目前只是勉强稳住了致命伤口！如果乱动，伤口会再次裂开的！"
即便如此，贝尔克雷依然剧烈地喘息，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见状，有人迅速掰开他的嘴，将某种液体倒入他的喉咙。
那液体微凉而苦涩，顺着喉咙滑入体内后，一股沉重的倦意随之袭来。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疼痛感也在逐渐淡化，身体的挣扎终于缓缓平息。
当剧痛稍稍远离，他才终于能够思考，意识也开始恢复。他颤抖着嘴唇，声音沙哑而微弱地开口道："诺尔阿......诺尔阿修女？"
"是的，我在这里。你感觉如何？"
"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距离......那时......已经过去多久了？"
"'蛇之力'被夺走的瞬间，我就察觉到了异常，立刻赶回。但当我到达时，一切已经结束了......你倒在雪地里，浑身是血。"
"这样啊。"贝尔克雷喃喃低语，脑海中浮现出断裂的记忆碎片。他已然隐约猜到了自己的处境，但仍然缓缓开口，继续问道："我的身体......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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