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还能闻到那个味道吗？”
奥兹恍然大悟，将她放了下来。
鲁米心中略感失落，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基尔库斯的味道只是借口，但保持距离确实有必要。
“回去之后别再犯傻了。别动不动就抱我，别忘了，出去之后我还是阿诺。称呼也要注意。”
“真遗憾，鲁米小姐这个名字我刚叫顺口……”
鲁米犹豫片刻，红着脸说道：
“没，没人的时候，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不了，我还是叫您阿诺团长吧，免得真的弄错了。”
“那，那好吧……”
鲁米的触角和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正要返回平台的两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三位使徒挡在了楼梯前。
疯帽子，钻石女王，施特劳斯，都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
“各位都平安无事啊。疯帽子先生，您不是在战场上吗？战斗结束了吗？”
戴着层层叠叠帽子的男人摇了摇头。
“还在继续，我是听说死神潜入了司法剧场才暂时回来的。”
“死神确实扰乱了催眠曲的演奏，不过我已经将沉眠之沙洒在混沌之眼上了，问题已经解决了。”
稻草人话音刚落，钻石女王便摇了摇头。
她在与死神的激战中显然受了些伤，神使身上多处破损。
“不，还没有完全闭合。”
“什么？可是我明明……”
施特劳斯叹了口气，接过话头。
“现在扎卡努巴入侵，仙境中95%的剧场都无法进行演出，导致计算出现了偏差。”
他用断裂的指挥棒指向奥兹来时的反方向。
那里，一只混沌之眼正微微睁开。
“那，那该怎么办？”
这时，鲁米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呼道：
“我和基娅拉带来的沙子还有！应该还在大厅里……”
施特劳斯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
“大厅已经坍塌了。在那片废墟中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算找到了，这段时间里，混沌之眼也会睁开更多……”
弗兰克无力地叹了口气。
他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多带一袋沙子下来，只顾着抢时间了。
“就差一点，再差一点就闭合了……”
鲁米焦急地跺着脚，望着下方。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三位使徒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苦涩和无奈。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是什么？”
“在这里进行即兴表演。”
“什么？”
稻草人一头雾水。
他知道表演可以催眠基尔库斯，但他也亲眼目睹了需要多少表演才能让一只混沌之眼沉睡。
要让眼前这只几乎睁开的眼睛闭合，至少需要几场大型演出。
使徒们没有解释，而是神情坚定地走了出来。
他们将稻草人团团围住，各自拿出了武器。
“虽然这样对待一位英雄有些不敬，但还请见谅。”
“神使受损了可以慢慢修复，不用担心。”
“什么？你们这是……”
没有回答，而是挥动帽子，帽檐的利刃瞬间切断了奥兹的右臂。
“额……？”
稻草人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疯帽子。
然而一切都才刚刚开始，钻石女王掷出的卡牌切断了他的左臂。
转瞬间，他的双臂便被斩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施特劳斯挥舞指挥棒，又砍断了他的双腿。
“噗通。”
稻草人只剩下躯干，滚落在地。
“你……你们……”
然而，使徒们并未就此罢休。
他们将稻草人踢飞，让他在地上翻滚，然后对着下方唯一的观众大声嘲笑道：
“哈哈，看他那没有四肢的废物模样！”
“一个没有神启的下层居民，竟然胆敢与使徒对视！”
“蛆虫一样的东西，还敢和女人厮混？！”
三人说完，放声大笑。
鲁米这时才反应过来，立即脸色惨白，奔向倒在地上的稻草人。
“喂！你没事吧！醒醒！”
“为……为什么……”
突然的背叛与熟悉的嘲讽重重落在他的灵魂上，瞬间让他陷入曾经地狱般的回忆当中，他下意识侧身蜷缩成了一团……
稻草人的状态让鲁米大惊失色。
比起失去四肢，更让她震惊的是他此刻的恐慌。
那个一向从容不迫、乐观开朗的他，竟然会如此慌乱，这是她从未见过的。
鲁米轻抚着稻草人的脸颊，不断安慰他，然后怒视着走近的使徒们。
“你们这些混蛋！在干什么！”
使徒们停止了笑声，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人。
“抱歉。”
“但这是最快的方法。”
“胡说八道！”
鲁米怒视着他们大声斥驳。
“只会……麻烦别人的……废物……”
稻草人似乎受到某些未知存在的影响，陷入了幻觉，他此时仍在不断喃喃自语，身体颤抖着。
鲁米感到一阵酸楚，眼眶湿润。
看到熟悉的人崩溃，竟是如此令人心痛。
这时，黄色的光球将两人包围。
咯咯怪们围着失去四肢的稻草人，发出尖锐的嘲笑。
“看吧。”
疯帽子指向空洞下方。
那只即将睁开的混沌之眼，再次缓缓闭合。
它似乎对使徒们砍断奥兹四肢、将其踢飞、并嘲笑他的影像十分满意。
“这就是我们隐藏的秘密。我们的神，品味低劣。祂喜爱残忍、阴暗、蔑视和嘲笑。
但却对战争和杀戮不感兴趣，祂只享受信徒们带来的娱乐。”
施特劳斯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效果比一般的表演好几十倍。”
钻石女王不敢直视两人，将目光移向别处。
“你还记得我们说过，几十年来，地上的表演对基尔库斯的影响力越来越弱吗？”
鲁米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当时，他含糊其辞，说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其实我们知道原因，现在，你也明白了吧？”
她回想起稻草人刚刚的遭遇。
这场景似曾相识。
她也曾在孩童时期经历过……
她猛然睁大双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难道……？”
疯帽子低下头，长叹一声。
“因为怪物马戏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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