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爷,和尚哥哥怎么没来呀?”
牧青白摆了摆手:“他啊,他不想来,他在花天酒地呢,正开心呢,哪还顾得上管你这小不点啊?”
满穗扁了扁嘴:“不可能,和尚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牧青白挑了挑眉:“你怎么觉得他一定不是呢?”
“我长大了要嫁给和尚哥哥!”
牧青白哭笑不得:“你知道和尚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是出家人的意思!”
“出家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
“出家人是没有家的人。他没有家,你嫁给他,他也没有家,就好像任何数乘以零都得零,所以你会被他吃干抹净啥也得不到。”
满穗苦恼的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可是我啥也没想得到啊。”
牧青白嗤笑道:“你嫁给他还要不要吃糖葫芦了?”
满穗有些不高兴:“良爷别把我当小孩子了,我才不是小孩子那样馋嘴呢。”
其实满穗很懂事了,至少这个时代的女孩在满穗这个年纪,都很懂事了。
馋嘴本来就是小孩子的天性,只不过曾经是饭都吃不上,更别提零嘴了。
牧青白从背后拿出了一串糖葫芦:“你看…这是什么!”
“糖葫芦!”满穗的眼睛都亮了。
牧青白很喜欢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清澈明亮,一点杂质都不曾掺杂。
她能吃苦,知道认命,最大的愿望不过就是吃饱饭,好好活着。
“在书院还习惯吗?”
“嗯!习惯!有饭吃,有床睡,还能读书认字!”
牧青白有些恍惚,满穗这个年纪,字还没认全呢,就被小和尚塞进了这个天下最高学府,是不是有点揠苗助长了。
“能跟得上先生授课吗?”
满穗有些羞愧:“不太听得懂……”
牧青白挠了挠头:“得给你找个私教把字认全了才行啊。”
“不用!”满穗赶忙伸手到牧青白眼跟前摆了摆:“良爷,书院里的阿兄阿姐都好,会教我识字!”
牧青白有些吃惊:“他们这么乐于助人?”
“是啊!还给钱呢!”
牧青白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低头看了眼满穗的手。
有点发白发皱。
牧青白伸手摸了一下,冰冰凉凉。
“他们怎么会给你钱?”
“他们不会洗衣服、洗袜子,我给他们洗,他们教我识字,还会给钱!”
“给你多少钱?”牧青白皱了皱眉。
“好多铜板呢!”满穗掏了掏自己的口袋,“五个铜板,每天认五个字。”
牧青白的脸顿时黑了:“不是说了不要把自己的劳动力搞得这么廉价吗?”
“可是在这里吃住,万一都要钱咋办?”
“书院吃住不要钱。”
满穗小声说道:“每天晚上睡觉我都数一数攒了多少钱,光是看着就觉得安心!我得把钱攒着,以后做嫁妆用。”
牧青白愣了一下,表情有些难过:“攒着以后自己用,别做什么嫁妆。”
“那怎么行,女孩子以后一定要嫁人的,不嫁人,怎么活啊?”
“不嫁人就活不了了吗?”
“我阿爹是这样告诉我的。”
“你阿爹说的不对!”
满穗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眼里充满了困惑:“可是大家都这样说。”
“那大家都说错了!”
“村长爷爷也这样说。”
“他也错了!”
满穗不可思议,她一时还很难理解,为什么大家都错了,但为什么良爷是对的。
“你现在不也没嫁人,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活着?”
牧青白把手炉塞到满穗手里,搓了搓手,往手心呵气。
“那是因为有良爷,还有和尚哥哥。”
牧青白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没呼出这口充满无奈的气息,身后就传来的叹息声。
牧青白扭头看了一眼,是吕骞。
满穗连忙行了一个生硬的礼:“吕院长。”
吕骞冲满穗点了点头,又看向牧青白:“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如此惋惜了吧?”
牧青白无奈苦笑:“理解了。”
“这孩子是你送进来的?”
“不是。”
吕骞有些惊讶:“不是?不是你,那是谁?能搞到镜湖书院的推荐信,这可不简单啊!”
牧青白疑惑道:“你是书院院长,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推荐信上盖着镜楼的印。”
牧青白有些困惑:“什么叫做镜楼的印?”
“镜楼里不是只有太师一人而已,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镜楼在江湖上也享有崇高地位?”
“太师膝下还有弟子?”
“自然是有的。”
牧青白恍然大悟。
和尚是太师的弟子之一,但以和尚的尿性,怕是不会将这个身份暴露,所以他不可能随身携带镜楼印。
这封推荐信,可能是他从师门的其他兄弟姐妹处拿取的。
“太师有几个弟子?”
“十二个吧。”
牧青白不解,“吧?”
“不知道,但不会超过十二个,太师云游天下,收徒随性,但他收的弟子鲜有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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