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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商业晚宴的水晶吊灯下，虞晴轻晃着手中的香槟杯，目光冷淡地扫过会场。作为虞氏金融的副总裁，这种场合她早已驾轻就熟。浅灰色的定制西装勾勒出她纤细却挺拔的身姿，红唇边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却未达眼底。
"虞总，创和的人已经到了，在等您过去。"助理张辰低声提醒。
虞晴微微颔首，正准备转身，会场中央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台上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正手忙脚乱地应对突然失灵的多媒体设备。投影屏幕上，本该播放的PPT定格在一片混乱的色块上。男人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额前几缕栗色卷发因为焦急而微微颤动。
虞晴的瞳孔骤然收缩。
祁阳。
这个名字像一颗石子投入她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五年了，自从大学毕业，她就再没见过他。当年经济学院的阳光学长，如今穿着略显宽大的藏青色西装，站在商业晚宴的聚光灯下，像个误入狼群的小鹿。
"那是'绿色未来'NGO的代表，"张辰顺着她的目光解释道，"今天论坛的最后一个演讲嘉宾。看样子技术出了点问题。"
虞晴放下香槟杯，没有犹豫地走向控制台。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周围的人群自动为她让出一条路。
"需要帮忙吗？"她的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台上的祁阳转过头来。
那一瞬间，虞晴看到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认出了她，却又不敢确定。
"设备好像出了点问题..."祁阳尴尬地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虞晴没有多言，径直走到技术控制台前，对工作人员低声交代了几句。不到一分钟，屏幕恢复正常，祁阳的PPT重新亮起。
"谢谢，真是太感谢了！"祁阳松了口气，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角挤出几道可爱的细纹，"我差点以为要即兴表演了。"
虞晴的嘴角微微上扬："举手之劳。"她顿了顿，"祁学长不记得我了？A大经济学院，比你低两届的虞晴。"
祁阳的眼睛瞪大了："虞晴？那个总坐在第一排的虞晴？"他上下打量着她，表情从惊讶转为欣喜，"天啊，你变化好大！我是说，你以前就很漂亮，但现在...哇，你看起来就像那些时尚杂志上的精英女性！"
虞晴轻轻挑眉："我现在确实是金融杂志的常客。"她从手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虞氏金融，副总裁。"
祁阳接过名片，表情更加惊讶了："虞氏？那个虞氏？"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真是太失礼了，居然没认出你来。我在'绿色未来'做项目经理，今天代表组织来介绍我们的城市绿化项目..."
"我知道，"虞晴打断他，"我看了会议手册。你的演讲要开始了，结束后再聊？"
祁阳点点头，转身面对观众时，虞晴注意到他的耳尖还泛着红。她退回人群边缘，静静地看着台上那个与记忆中重叠又不同的身影。
祁阳的演讲出乎意料地精彩。谈到环保项目时，他眼中闪烁着真挚的热情，语言生动有趣，完全不像刚才那个手足无措的菜鸟。虞晴注意到，当他忘记紧张时，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暖的光芒，吸引着在场每个人的注意力。
"...所以，我们相信，每一个小小的绿色改变，都能让这座城市更美好。谢谢大家。"祁阳结束演讲，会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虞晴没有鼓掌，只是轻轻抿了一口新换的红酒，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台上的人。
晚宴结束后，虞晴在酒店门口"偶遇"正在等车的祁阳。
"这个时间很难叫车，"她摇下车窗，"我送你吧。"
祁阳犹豫了一下："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正好叙叙旧。"虞晴的语气不容拒绝。
祁阳最终上了车。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是虞晴身上那种冷冽又迷人的气息。
"没想到你现在做环保工作了，"虞晴开口道，"大学时你不是在投行实习过吗？"
祁阳笑了笑："是啊，但做了半年就受不了了。太压抑了，每天看着数字上上下下，却看不到真正的价值。"他的声音轻快起来，"后来偶然接触了环保组织，发现这才是我想要的——能直接看到自己的工作如何让人们的生活变得更美好。"
虞晴轻哼一声："理想主义。"
"是啊，"祁阳居然坦然承认，"我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不过现在我们的理想遇到现实问题了——资金短缺。"他的笑容黯淡了些，"今天来参加这个晚宴，也是希望能找到潜在赞助商。"
虞晴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具体缺多少？"
"至少两百万才能维持现有项目运转，"祁阳叹了口气，"最近主要赞助商撤资了，说是战略调整。我们正在想办法..."
虞晴的眼中闪过一丝计算的光芒："明天有空吗？带我去看看你们的项目。"
祁阳惊讶地转头看她："你感兴趣？"
"商业直觉。"虞晴简短地回答，却没有告诉他，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一个计划就已经在她心中成形。
车停在祁阳的公寓楼下，他道谢下车，却又转身弯腰透过车窗问道："那个...能加个微信吗？方便明天联系。"
虞晴嘴角微扬，亮出早已准备好的二维码："当然。"
看着祁阳走进公寓楼，虞晴才缓缓驶离。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是祁阳发来的好友验证消息。她没有立即通过，而是先拨通了张辰的电话。
"帮我查一下'绿色未来'NGO的全部资料，特别是他们的资金状况和主要项目。还有，"她停顿了一下，"查清楚他们原来的主要赞助商为什么撤资。"
挂断电话，虞晴终于通过了好友请求。祁阳立刻发来一个笑脸表情和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
虞晴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放在副驾驶座上。车窗外的霓虹灯在她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映照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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