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霓虹在暴雨中晕染成血色光斑，林渊撑着黑伞走进便利店。收银员打着哈欠扫码时，他屈指轻叩三下货架第二层的沙丁鱼罐头。货柜悄无声息移开，露出向下延伸的青铜阶梯。
"虹膜验证。"机械女声从黑暗中传出。
林渊摘掉美瞳，紫瞳扫过识别器。绿光亮起的刹那，他听见齿轮咬合的轰鸣——整座便利店正在沉降，货架上的泡面桶震得东倒西歪。这是云海市最大的暗网交易场，入口会在凌晨三点随机出现在任意24小时便利店。
拍卖厅笼罩在幽蓝的全息投影中。林渊披上黑色斗篷，电子面具在面部生成皱纹，身形佝偻成古稀老翁。他摩挲着袖口暗袋里的银针，那些淬过真气的针尖正微微发烫。
"鬼谷先生。"戴狐狸面具的侍者躬身引路，"天字三号厢已备好龙井。"
包厢墙壁流淌着数据流，林渊的紫瞳穿透加密频道，看到隔壁包厢正在验货的灰衣人。那人虎口处的枪茧是92式手枪留下的，但翻动拍品目录的食指第二节有手术刀割痕——这双手既握过枪也执过柳叶刀。
"第七件拍品，千年血参。"拍卖师掀开猩红绸布。
全息投影将血参放大百倍，根须间缠绕的青铜残片让林渊瞳孔骤缩。那枚残片上的饕餮纹，与邋遢老者留给他的神农鼎碎片严丝合缝。当投影转到背面时，他险些捏碎茶盏——残片刻着的"太虚"二字，正是《太虚真经》的篆体！
"起拍价三百万，每次加价......"
"五百万。"林渊沙哑开口。变声器将他的声音扭曲成破风箱般的嘶鸣。
大厅骤然寂静。灰衣人猛地抬头，目光如毒蛇舔过包厢防弹玻璃。林渊的紫瞳看到对方颈动脉异常搏动——那不是人类的心跳频率。
"五百五十万。"二楼包厢传来电子合成音。
"六百万。"灰衣人举起号牌，袖口滑落的腕表闪过龙渊特战队的鹰隼徽记。林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三年前阿飞被冰锥刺穿时，血就溅在同样的徽章上。
竞价攀升至九百万时，灰衣人突然抽搐倒地。七窍涌出的黑血在半空凝成冰锥，血参根须暴长将他裹成茧蛹。尖叫声中，林渊甩出三枚银针，针尖裹着真气刺入血茧。
"退后！"他扯掉斗篷跃上展台。
血茧炸开的瞬间，十二名黑衣人破窗而入。他们手中的唐刀泛着幽蓝，刀刃划过之处空气凝结冰霜。林渊旋身避开劈砍，银针穿透三名杀手眉心，却在触及灰衣人尸体时骤然转向。
"叮！"
针尖撞上突然浮现的冰盾，碎成齑粉。林渊的紫瞳捕捉到冰盾上的霜花印记——与手术室蛊虫如出一辙。
"北冥宫好大的手笔。"他冷笑，指尖真气凝成手术刀，"用龙渊旧部做饵？"
回答他的是破空而来的冰锥雨。林渊踏着展台纵跃，真气刀劈开冰幕。当刀锋触及灰衣人尸体时，他瞳孔骤缩——尸体的作战服内衬里，别着阿飞女儿满月照的复刻版。
"队长..."尸体的喉结突然滚动，发出阿飞的声音，"为什么扔下我们？"
林渊的紫瞳泛起血丝。真气刀出现裂痕的刹那，二楼包厢射出朱砂符纸。凤九歌的娇笑声裹在烈焰中："小师弟，对着傀儡发愣可不像话啊。"
朱雀真火吞没尸体的瞬间，林渊看见灰烬中闪烁的金属光泽。那是枚变形的5.8mm弹头，弹壳底部的编号赫然是楚怀沙的配枪代码！
耳麦突然传来电流杂音。林渊翻身躲过冰锥，听见久违的低沉嗓音穿透加密频道："渊儿，你果然还活着。"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边境丛林的画面。冰锥刺穿战友的瞬间，镜头精准捕捉到林渊瞳孔的颤抖。楚怀沙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现在回头，你还能当个救死扶伤的林医生。"
"或者..."画面切换成实时监控，显示着林渊的公寓画面。床头柜上摆着与妹妹的合影，"让小雨知道她哥哥变成了怪物？"
林渊捏碎耳麦，真气轰然爆发。紫瞳流转金芒，所有冰锥在触及他三尺范围内尽数汽化。凤九歌的符火趁机卷住二人，在空间扭曲中消失前，林渊瞥见二楼包厢闪过机械义肢的冷光。
再睁眼时已置身地铁隧道。凤九歌把玩着染血的弹壳，突然嗤笑："老头子说得对，你这双眼睛..."她指尖抚过林渊的眼睑，"能看到太多不该看的东西。"
隧道深处传来铁轨震颤声。林渊的紫瞳穿透黑暗，看到施工围挡后的青铜巨门。门缝渗出的黑血在地面蜿蜒，组成了与灰衣人腕表相同的鹰隼图案。
"这是龙渊的..."他喉头发紧。
"嘘——"凤九歌的朱唇贴近他耳畔，"你听过地脉哭泣的声音吗？"
震耳欲聋的汽笛声中，列车灯刺破黑暗。飞驰而过的车窗里，无数冰雕乘客面容清晰——正是三年前阵亡的龙渊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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