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野的混沌之血仍在弑渊剑上燃烧，金红色的光柱贯穿天地，将因果镜的幻象撕得粉碎。
然而，就在光柱即将消散的刹那——
"砰！"
庆功宴幻象中的酒壶突然炸裂。
琥珀色的酒液并未落地，而是在半空中凝成一条蜿蜒的毒蛇，蛇瞳里闪烁着与初代帝冠如出一辙的青金色光芒。
"爹爹……！"
少女突然捂住头跪倒在地，颈后的月牙胎记迸发出刺目的金光，她痛苦地蜷缩着身子，猛地呕出一口黑血——血中裹着一只仍在蠕动的金色蛊虫。
林小野瞳孔骤缩，伸手去抓那只蛊虫，却被玄霄的残魂厉声喝止："别碰！"
弑渊剑自行飞起，剑锋精准地钉住蛊虫，冰霜顺着剑身蔓延，将蛊虫冻结在半空。玄霄的残魂凝实了几分，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杀意。
"清羽剑痕……"他声音低沉，带着刻骨的寒意，"师尊当年竟是以身为皿！"
林小野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玄霄未答，只是抬手虚握，蛊虫表面的冰层"咔嚓"碎裂，露出虫背上的一道细微剑痕——那剑气凌厉如霜，正是清羽独创的"归尘式"。
"庆功宴上的毒酒，根本不是初代炼制的。"玄霄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是师尊……用自己的剑心为引，将往生蛊卵封入酒中。"
林小野如遭雷击。
因果镜的幻象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清羽跪在血泊中，剑心已碎，金血滴入他的眉心……
原来那不是救他。
那是……下蛊。
"不可能！"林小野魔纹暴起，混沌之火失控般席卷四周，"清羽为什么要这么做？！"
玄霄的残魂沉默了一瞬，弑渊剑上的情丝却突然收紧，勒进林小野的血肉之中，仿佛无声的警告。
"因为混沌本源……必须被控制。"
少女虚弱地抬起头，金色的血液从她唇角滑落，她的瞳孔深处浮现出不属于她的沧桑："初代……想要的是完整的混沌，但清羽前辈……赌的是人性。"
她的话音刚落，那只被钉穿的蛊虫突然剧烈挣扎，虫身"啪"地爆裂，化作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光点在空中交织，竟形成一幅血色星图——星图中央，是一颗从未在三界记载中出现过的暗红色星辰。
"第五界……"苏璃不知何时已站在众人身后，手中的药杵微微发颤，"传说中鸿蒙之外的放逐之地。"
玄霄的残魂骤然凝实，弑渊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剑锋直指星图："初代的真身……在那里。"
林小野盯着那颗暗星，忽然低笑出声："所以，这一切……还是为了混沌本源？"
他的笑声嘶哑，带着几分癫狂，魔纹自脖颈爬上脸颊，眼底的血色几乎要溢出来。
"清羽以命下蛊，初代以宴布局，而你——"他猛地看向玄霄，声音压抑到极致，"三百世轮回，就为了让我变成现在这样？！"
玄霄的残魂静默如渊，唯有弑渊剑上的情丝越缠越紧，几乎要勒断林小野的手腕。
"是。"
他最终开口，声音冷冽如霜，却又带着某种近乎悲悯的决绝。
"但你……终究没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林小野怔住。
玄霄的残魂在风中微微摇曳，那双如寒星般的眼眸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
"你选了最蠢的路——逆天而行，却从未舍弃本心。"
弑渊剑上的情丝突然松开，轻柔地缠上林小野的手腕，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少女忽然闷哼一声，星图的光芒映在她的胎记上，竟开始灼烧她的皮肤。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及星图的刹那——
"轰！"
血色星图炸裂，化作漫天光雨。光雨中，初代的声音如雷霆般响彻云霄：
"既然你们执意寻死……那便一起葬在第五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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