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乐华闻言一怔，沉思片刻后缓缓点头：“一条航道的话，我想办法组建班子，租些船只，倒还勉强能应付。可这好处费......”
“这个你无需操心。”杨浩然猛地起身，“你盯着许家银，万一他走了，摸清他住在哪里，我去去就来。”说罢，他大步流星往楼下走去，只留下一个匆匆的背影。
杨浩然疾步穿过青石长街，找到了申城最大的通宝钱庄。轻车熟路踏入大厅，走到一个檀木柜台，悄悄地亮出一枚上品灵石，轻声道：“我来换银票。”
柜台后账房先生瞥见他手中流转着莹润光泽的上品灵石，立刻赔着笑行出柜台，将人引向盘旋而上的金丝楠木楼梯："公子里边请！贵宾室备着明前龙井！"
申城通宝钱庄的贵宾室比星城和临川城的更为奢华，门扉推开，满室茶香扑面而来，杨浩然刚在雕花紫檀椅上落座，见四下无人，便从储物袋拿出一个紫檀木匣。不一会便听得环佩声响，玄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而入。那人眉目间与钱旺、钱兴有七分相似，只是年纪稍大，体态稍胖。
“公子面生得很，却又透着熟稔。”钱德抚须而笑，目光在灵石上稍作停留，“在下姓钱，单名一个德字，公子怎么称呼？”
杨浩然抬手虚引：“杨浩然，我看钱老板也面熟得很，敢问和星城的钱旺、临川城的钱兴是何关系？”
钱德笑道：“我在家里行二，那两位是我的四弟和五弟，杨公子和我那两个弟弟也有过生意往来？”
杨浩然点点头，他打开紫檀木匣推向钱德，十块上品灵石在软绸上泛着微光，“此次想换百万两银票，还望钱老板行个方便。”
钱德从中拿起灵石打量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忽然取出两块灵石推回：“杨公子有所不知，如今灵石行情看涨，一块上品灵石足抵十三万两白银。八块足矣。”见杨浩然挑眉，他笑着补充：“钱某虽爱财，却也讲究个长远。”
“钱老板果然比令弟们厚道。”杨浩然收妥灵石，心想他两个弟弟还要收什么杂七杂八的费用，在自己身上怕是赚了不少。
此时钱德喊来一名伙计去准备银票，两人品茶坐等，钱德忽然开口：“杨公子初到申城，应该还没去过八宝楼吧？”
“哦，怎么说？”
“那是申城最热门的珍宝阁，要是你去过，恐怕不会还有这么多灵石出来。”钱德笑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灵石在八宝楼能换到各种奇珍异宝法术神通，因此带着灵石来的人首选的去处都是八宝楼，杨公子没去过，怕是让我老钱捡了个漏子。”
“此次来得匆忙，对申城也知之甚少，有机会这八宝楼我定要去一趟。”
两人闲聊了几句，装着银票的鎏金匣子已被伙计带着送到了二人面前，杨浩然也不多留，起身抱拳告辞，钱德将其送至门口，目送其远去。
杨浩然回到申城美食街上，突然发现，前方街边有一处排着长龙的店铺，定睛一看招牌，正是“高桥坊”。
正思忖间，他瞥见街角槐树下坐着位银发老者，膝头坐着个扎羊角辫的女童，手中举着块撒满芝麻的松饼，香气随风飘散。杨浩然瞳孔微缩，那老者正是临川城旧识，将临川城主街店铺卖给自己的高老板。
“高老板！”他快步上前，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真是巧了，我来申城出差办点事，竟在这儿遇见您！”
高老板眯起眼睛，端详片刻后猛地拍腿：“小杨！你是杨家药铺的小杨吗！哎哟，两年不见都成俊后生了！临川城店里的生意怎么样啊？”他亲昵地拉着杨浩然的手，眼角笑出细密的皱纹。
“也没有两年，临川城杨家药铺才开一年半呢！”杨浩然目光扫过排队的人群，由衷赞叹：“我那生意还行，生意再好也比不上您家，你看看这。您家公子可真有本事，这高桥坊的生意红火成这样，整条街就数这儿热闹！”
“哈哈哈，都是街坊捧场！”高老板笑得合不拢嘴，怀中女童也跟着咯咯直乐。
杨浩然适时叹道：“早听说这松饼一绝，可惜这队伍……”他望着望不到头的长龙，露出遗憾的神色。
“这算什么！”高老板立刻站起身，将孙女轻轻放在石凳上，“你等着，我去后厨拿两份刚出炉的！咱们老交情，你这千里迢迢地来申城，哪能让你跟着排队！”说罢便快步往店铺后门走去，衣摆带起阵阵松饼的香甜气息。
不多时，高老板拎着两袋还冒着热气的松饼快步走来，油纸袋上晕开星星点点的油花，浓郁的麦香混着芝麻香气扑面而来。杨浩然目力好，看到店内的价牌，早已准备好了银票，却没想到高老板坚决不收。
“拿着拿着！”他不由分说将松饼塞进杨浩然手里，“几个饼算什么！”
杨浩然推辞不过，只得收下。高老板拉着杨浩然倚着槐树下的石凳坐下，聊起临川城的旧街坊，杨浩然一直在天门山修行，对于临川城市井的消息比高老板知道的还少，高老板絮絮说着谁家铺子易了主，哪条巷子翻修了，话语里满是思乡之情，杨浩然只是安静地听着，女童坐在一旁，不一会就不耐烦了吵着要去玩耍。
杨浩然见状，便也起身告辞：“高老板，叨扰您了，下次来申城定去府上拜会。”
高老板身上有一种大城市老人的孤独感，好不容易来了个临川城的人，可以诉诉苦，但却留不住。高老板拍了拍杨浩然的肩膀，示意你去忙吧，两人身影在灯笼光影里渐渐错开，杨浩然攥着温热的松饼，快步朝百味楼走去。
推开百味楼雕花木门时，厅内已散了七八成客人，只余零星几桌还在划拳行酒。杨浩然疾步穿过回廊，踩着枣木楼梯上到二楼，齐盛那桌也早就散了，桌面都已清理完毕，黄乐华仍独坐雅座，面前的残茶泛着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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