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3年(1745年)五月下旬。
暹罗大军的先头部队出现在占巴塞王城北部隘口入口。
被强征的青壮年衣衫褴褛、步履蹒跚,身后的暹罗士兵手持皮鞭驱赶,队列虽长却保持着基本的行军秩序。
披耶·披猜身着鎏金铠甲,骑高头大马行于中军阵列之中,目光扫过前方仅容三骑并行的狭长隘口,眉头微蹙,当即勒住马缰沉声下令。
“派三队斥候,即刻探查隘口虚实!”
斥候翻身上马,分路扎进隘口周边山林,翻山越谷细查痕迹,却因清军埋伏极深、伪装严密,未发现半点异常。
途中远眺占巴塞王城,只见城头人头攒动、旌旗招展,隐约传来呐喊之声,推测清军主力仍在城内固守。
半个时辰后,斥候疾驰返回,齐声禀报。
“将军,隘口无伏,且王城动静明显,敌军主力应在城内,可放心通行!”
披耶·披猜眼中闪过锐意,抚掌道。
“好!清军刚占王城,必然忙于接收城防、清点物资,无暇分兵守此偏远隘口。
我军趁势加速通过,天黑前直捣王城,打他们一个立足未稳!”
“将军三思!”副将素里育急步上前劝阻,语气恳切。
“清军火炮犀利,且战法诡谲。我军长途奔袭已近七日,将士疲惫,若贸然攻坚,恐难速胜。
不如先在隘口外扎营休整一日,遣人乔装成商贩潜入王城刺探虚实,待摸清敌军布防后再作打算?”
万象国王翁隆也附和道。
“将军,占巴塞王城城墙坚固,绝非轻易可破。
即便隘口无伏,也难保王城之内没有圈套。
稳妥起见,先派偏三千精兵试探攻城,摸清敌军火炮部署与兵力分布,再全军压上不迟!”
另一位将领威洛补充道:“将军,此隘口两侧山高林密,即便现在无伏,也难保我军通过时不会遭袭。
不如分兵三路,两路驻守隘口两侧山腰,待主力尽数通过后再汇合,可防敌军截断后路。”
琴占塔冯虽盼着速胜,却也知晓清军战力,迟疑道。
“将军,诸位所言不无道理。我军虽有十万之众,但其中三成是强征的壮丁,训练不足、战力有限,若遇清军严防死守,恐伤亡惨重。
不如先派前锋快速通过隘口,抢占王城外围的战略据点,为主力开辟立足之地,后续部队再稳步推进?”
“诸位顾虑虽有道理,却错失战机!”披耶·披猜摆手打断,语气愈发坚定。
“清军新占占巴塞,内部必然不稳,降兵需安抚、城防需重整、民心需收拢,此时正是防务最薄弱的时刻。
我军若拖延一日,他们便多一日准备,后续攻坚只会更难!”
披耶·披猜目光扫过众将,沉声道。
“至于分兵驻守,隘口两侧山林陡峭,粮草转运困难,分兵只会削弱主力战力。
乔装刺探一来一回至少两三日,战机早已流逝。
我意已决,前军加快行军速度,中军与后军保持半里间距,沿途布设警戒哨,粮草部队紧随中军,若遇异动,前军即刻列阵反击,中军迅速支援,后军固守粮草,不得有误!”
众将虽仍有顾虑,但见披耶·披猜分析有据、态度坚决,且战略层面确实存在“速胜”的可能性,只得领命遵行。
十万大军如长蛇般涌入隘口,前军已过隘道中段,后军刚踏入入口,前后绵延近十里。
披耶·披猜行在中军,目光不停扫过两侧山壁,见草木葱郁、飞鸟不惊,沿途警戒哨也未传回异常信号,心中疑虑渐消,催促进军速度。
当最后一队暹罗士兵踏入隘口,隐蔽在两侧深山密林中的清军将士借着山势快速向隘口逼近,脚步声被山风与暹罗军的行军声掩盖。
深山之巅,清军旗手猛地挥下红旗。
埋伏的士兵瞬间掀开火炮上的草木伪装,黝黑炮口迅速调整角度,精准锁定隘道咽喉节点。
“开炮!”张煌一声令下,数百门重型火炮同时轰鸣,炮弹如惊雷般砸向隘道末尾,山石崩塌、火海蔓延,瞬间将退路彻底封堵。
“有埋伏!后路被断了!”暹罗军中响起素里育的惊呼,他望着后方浓烟滚滚的火海,急声下令。
“全体加快前行!冲过隘口再图反击!”
可隘道狭窄,前后部队相互挤压,慌不择路的士兵撞在一起,阵型瞬间溃散,前行之路也被堵得水泄不通。
清军火枪队居高临下密集扫射,铅弹如骤雨般落下,暹罗士兵纷纷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披耶·披猜望着后方被炮火封锁的退路,心有余悸,好在中军主力已冲过隘口核心区域,仅后军一部被炮火与火枪纠缠,未能及时跟进。
暮色渐渐降临,待残余部队终于尽数撤出隘口,披耶·披猜紧急清点人马粮草,将士折损近六千,随军粮草因后军被袭焚毁大半,仅余可供五日之需。
怒火瞬间冲昏了披耶·披猜的头脑,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刀,指向一旁战栗不已的斥候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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