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心里想着，要不要说真话，可石姐都出门了，这明显是在告诉自己，赖小明只能知道自己是可以看见鬼的，但不包括石小七在内啊。
林生想了半天：“赖哥，你别怕，其实，我也能看见的。”
赖小明止住哭声，转而笑了起来，拉着林生的胳膊像是见到战友一般：“你看，我就说嘛……那太好了，总不至于我一个人承受这一切……林生你快坐下来，咱哥俩好好唠唠。”
“我跟你说，今天我一出门就觉得不对劲，满大街的人身上都有一股股的屁，从身上冒出来，还什么颜色的都有，我去，当时我就震惊了，心想着，怎么？这是传染病？放屁带色了？我就看看自己吧，嚯！你可是不知道啊，我身上的颜色更深了……
可我也没放屁啊！
后来我就到了单位，一看周围的人，都是这样，我就有点儿害怕了，这还不算完！
我来到大堂，妈呀！
大堂里面全变了样，有一群鬼在我眼前晃悠，我去！我也不敢叫唤啊，跟谁说谁信呐，给我吓得！
然后，我就看见你了，后来……后来……哎？后来怎么回事来着，我怎么记不起来了，哦，对了，后来我醒过来了，就看见一个浑身红色衣服披头散发的恶鬼……妈呀，现在提起来，我还起鸡皮疙瘩呢。你看看。”说着，赖小明把袖子卷了卷，伸出胳膊展示给林生看。
林生有些无语，没想到戏精师父，果然戏精。
“对，赖哥，您后来就晕过去了。”
“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儿，哎？那家伙……哪去了？”赖小明此刻还晕晕乎乎的。
林生不假思索，直接回了句：“那家伙被制服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你可是不知道，那家伙有多恐怖，比起那群鬼，那家伙简直就是恶魔啊，可是吓死哥哥我了。哎？不对，那家伙被制服了？”赖小明的眼睛里显出一丝疑惑。
“是啊。”林生答得坦然。
赖小明不说话了，而是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小徒弟，豆豆眼来回转，好一阵，他才问道：“林生，你跟哥哥说实话，你是不是道士？”
“不算是道士，不过，也算是个修行的人，暂且叫术士吧。”
“那也就是说，那个恶鬼是你给制服的？”
“嗯，算是吧。”林生想了想，这事儿只能自己先揽下来再说了。
赖小明继续问道：“那么说，你也能看见大堂变了样子？”
林生继续点点头。
赖小明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边走边说道：“不行不行，我得辞职，这么干下去，我就是不吓死也得疯了，必须辞职。你也辞了吧，咱俩一块儿走，这地方待不得了，对！明早上咱俩都辞职……”
“赖哥！你先冷静冷静，我想问问你，你觉得辞职了就没事了吗？”
赖小明突然止住步子，拉过来椅子坐下来，豆豆眼看着林生，好半天才说：“确实……你说的有道理，回家也能看见的，……那可怎么办？”
“要不，您跟着我干！”
“干什么？”
“捉鬼！”
“捉鬼？你可别逗了，我这吓都要吓死了，还捉鬼？……”赖小明豆豆眼瞪得溜圆，根本没法接受。
林生却说：“对啊，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既然逃不过，不如硬刚！”
赖小明眼神闪烁，渐渐地变得热烈起来，不知道这家伙又脑补出什么画面来了：“……那，有什么好处？”
林生叹口气，心想：果然，我就知道这家伙得提出来，看来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心里也是纠葛了一阵子，看着赖小明那明显很期待的小眼神，定了定，才咬着牙说道：“哥！你跟着我干，每个月，我给你1000块！”
赖小明点点头，没有一丝犹豫：“干得过！成交！”
林生心想：我去！这家伙怎么痛快？难不成比我还缺钱？……早知道少说点儿了呀！大哥，你可是真好糊弄啊。反正比我好糊弄。一会儿就去找石姐报销！都是她让我干的！于是赶紧点点头：“嗯！成交！”
林生赶紧学着当时石小七说得那样，跟赖小明说道：“赖哥，以后，您可就归在我门下了。我们私下就……还这么叫吧。”林生想了想，赖小明本来是自己业务上的师父，这会儿怎么有点儿别扭，想想还是算了。
赖小明心里也是复杂，但看在林生这么说，也就没太敢说什么。
“您这些天先好好适应适应环境，毕竟一下子让您接受这么多阿飘，恐怕也有难度。”
“确实。林生啊，我现在还好点儿了，可能是因为你也和我一样能看见吧，我觉得心里没像刚开始那样，那么害怕了。”
再次走出来的赖小明，神采奕奕，颇有一种道骨仙风的样貌。就差一把扇子了。
林生回到茶桌，看着石小七，脸上露出一种便秘的样子来。
石小七问道：“怎么样？搞定了？”
林生深深地叹口气：“还没，不过倒也差不多了，怎么说呢，就差那么临门一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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