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失望而焦虑地凝望着陈小薇瞬间冷却下来的温雅美丽的脸，坦诚地回答说：“我来是为了孩子，但也不是。”
陈小薇仿佛想起什么来，又有点担忧似的走过去将卧室门推了推，重新在高天的面前坐下来说：“刚才碰到房东的时候，你为什么那样回答他？”
高天无辜地笑道：“我说什么了？我只是顺应了人家的说法而已。”
陈小薇难堪地涨红着脸说：“可是我们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高天欣喜激动地眨着炯炯有神的眼睛，凝望着小薇脸上红晕微透的娇羞脉脉的神情，欲言又止地说不出话，一股久违的幸福甜蜜的温暖柔情充盈在他的胸中。
“过去的事，永远都过去了！”陈小薇声音低沉地徐徐诉说着，“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时间的水一直向前奔流着，我们都要过自己应该过的日子，这就是生活，这也是残酷的现实。”
高天忍不住伸出手重新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动情地说：“可是小薇，我总觉得我还爱着你，而你——也还爱着我！”
陈小薇抬起头来凝视着他脉脉含情的眼睛，淡淡地微笑说：“是你的错觉吧！时间改变了一切，它不止摧老了我们的容颜，也让我的心变老了，这些年——我早已不知道自己爱谁了！”
高天似乎完全了解地微笑道：“不自觉爱谁，其实就是爱着谁吧！若没有这份爱情，你又怎么会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阳阳拉扯大？”
陈小薇温柔执拗地辩白道：“可是阳阳并不是你的孩子！我再说一遍。”
高天从他一直坐着的黑色皮椅上站起身来，信心十足地挺起胸膛微笑说：“不是我的孩子，那是谁的孩子？你说。”
陈小薇也固执地站起身来，冷淡地别转脸回答：“我没必要跟你解释这件事！”
高天的双手扳住她纤弱倔强的肩膀说：“不，我觉得很有必要！我问过董钰了，当年你们一起到海南时，其实你的身体体征证明你确实已经怀孕了！那天深夜打电话时，你并没有欺骗我！”
听到高天说出董钰的名字，陈小薇不由惊异地扭过头来瞪视着他：“你找过董钰了？她说什么？”
高天胸有成竹地微笑说：“她只是说了她知道的一切事情，不知道的她没胡说。”
陈小薇轻轻地冷笑道：“她说的那些也并不能证明，我就是怀着你的孩子到海南去的。我在三亚工作生活的时候，又爱上了别的男人！”
高天故作震惊地瞪大眼睛说：“是吗？！那么我的孩子呢？你怀着的我的骨肉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陈小薇的脸浮上憎恨轻蔑的神情：“我从来就没有怀过你的孩子！是你自己记错了！我也从来没有在离职以后给你打过电话，说什么怀孕的疯话！是你自己记错了！”
高天不由得被她的激愤情绪带动起来，他高声说：“好了！小薇，我承认过去我对不起你！我深深地伤害了你！但是你想就此抹平一切往事，让我当作阳阳这个孩子并不存在，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你可以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但你不能隔断我和孩子的血脉亲情！而且我是爱你，也是爱孩子的！”
陈小薇无动于衷地冷笑道：“爱？你还会爱谁吗？你这辈子究竟真心实意地爱过谁？我觉得你只爱你的事业，和你自己！你从来就没爱过我！”
高天惊异又愤怒地望着她说：“如果我不爱你，我们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那不过是你的一时冲动！事后你自己不是坦白地说了吗？”陈小薇悲愤交加地控诉，“你和我的那点事，也不过是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偶然之间犯下的错吧！它是一个美丽的错误！一个男人，谁还能保证他一辈子不犯错呢？你大概也不止一次地后悔过吧！”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这样说我们的感情？”高天惊讶地质问她，“如果我是一时冲动的话，我们怎么会有阳阳这个孩子？”
陈小薇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阳阳是我的孩子！如果他真是你的孩子，那也只是个意外，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更不想有这个孩子！”
高天感觉得自己的思想情绪被她席卷进去，竭尽全力也挣脱不出来，于是他索性放弃了挣扎抵抗，任由她渲泄内心积蓄已久的种种不满。他默默无语地倾听着陈小薇的控诉，在她面前像个孩子般恭顺地站立着，冷静耐心地等待着她沸腾的情绪降温，就像等待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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