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癫痫，究竟是救人还是在杀人
将自己的设想给九千岁详详细细讲解完已经下午了，不知道九千岁用了什么手段，总之，林若溪和凤熠离开春香院时没有在门口看见夏雨瞳。
大年三十晚上宫里会举办宫宴，凤熠不能缺席，帮林若溪找到茉莉和紫鹃，凤熠匆匆告辞。
出来了一整天，虽然没怎么好好逛，但该办的事情总算办完林若溪心情不错。反正她对于左丞相府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吃不吃团圆饭也无所谓，见茉莉和紫鹃满脸都是意犹未尽，林若溪想了想，问：“你们俩想不想去看花灯？”
新年花灯会从大年三十一直持续到十五，可茉莉和紫鹃作为大户人家的丫鬟一次都没有看过，一听林若溪的提议俩人的眼睛就亮了。
在街边买了几串冰糖葫芦，主仆三人边吃边往长街走去。
刚看了没几盏花灯便瞧见前面围了一大群人，林若溪不喜欢凑热闹，便准备绕道过去。
茉莉只有十二岁，孩子心性足，难得出来一次一看见这么多人围在一起立刻不管不顾地钻进了人堆。
林若溪和紫鹃苦笑着摇摇头，也挤了进去。
原以为是杂耍卖艺的，没想到圈子里却有两个人在打架。
打架本来也没什么好看，可这两个打架的人十分奇怪。攻击的一方是个女的，大约二三十岁，此时披头散发状如疯妇。她瞪着猩红的眼睛，嘴里大口大口吐着白沫，浑身像抽风似的不停抽搐，双手更如蜷起的鸡爪抽得完全展不开。可她却像扎了鸡血一般狂躁，不停追赶着一个白衣青年。
那白衣青年被她追得不停转圈子，却并不显狼狈，相反，怎么看都觉得此人姿态优雅脱俗清新，就好像他在逗妇人玩儿一样。
待看清楚青年的脸后，林若溪惊得脱口唤道：“白瑾瑜？”
白瑾瑜正在躲避妇人的追打，猛听见有人叫他扭头看过来，看见林若溪后眼睛一亮，“郡……公子，快来帮我……”
哪想，他这么一走神妇人已扑到跟前，只见那妇人猛地张开嘴巴对着白瑾瑜就咬，白瑾瑜高她大半个头，她这一口便咬在了白瑾瑜的肩膀上。
大冬天人人都穿得极厚，可妇人这一口咬下去，瞬间鲜血就染红了白瑾瑜的肩膀。
这一变故谁也没有想到，围观者吓得纷纷后退却又舍不得离开，于是原本直径几米的小圈子顷刻间就扩大了好几倍。
救人要紧，林若溪此时顾不上其他，飞扑上前一个手刀便劈在了妇人的后脖颈上。
她这一下可不轻，就算凤晟那种人也能直接给劈晕掉。可是妇人被她劈翻在地却没有晕过去，而是继续抽搐着，嘴里的白沫也吐得更厉害，没多久，整张脸都变成了青紫色。
见林若溪要上来给他包扎，白瑾瑜想都没想便推开她：“我不碍事，你赶紧救她，她癫痫病犯了。”
“好，你自己先止血，我处理好她就来！”冲白瑾瑜点点头，林若溪来到妇人身边。
其实方才看见妇人的第一眼，林若溪就知道她是癫痫发作。问题是癫痫病人发病的时候会出现全身强直，剧烈的手足痉挛不但不足以支撑患者去攻击别人，还会导致患者惊厥甚至昏迷。这种时候的患者脆弱的跟瓷娃娃一样，这个妇人为什么会如此亢奋而且具有攻击性？
让茉莉和紫鹃摁住妇人，林若溪取出针包出手如电，十几分钟后妇人便缓了过来。可随着她缓过来，妇人眼眸中的狂躁更加明显，茉莉和紫鹃使出吃奶的力气都差点摁不住她。
白瑾瑜已经简单处理好了伤口也过来帮忙，到底是男人，一加上他，妇人很快就被制服了。只是妇人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居然还不老实，不停扭动着脖子要咬人。茉莉和紫鹃被她吓得连连躲闪。
林若溪也不废话，一只手摁住妇人的头顶，另一只手抓住她的下颌使劲一扭，“喀啦”一声，妇人的下巴就被她卸掉了。
“好了，你们不用躲了，她咬不到你们了。”林若溪拍拍手：“你们赶紧摁好她，我要给她检查一下。”
白瑾瑜问：“她到底怎么回事？癫痫病人不应该如此狂躁，是不是我诊断错了？”
“你没诊断错。”看了白瑾瑜一眼，林若溪扒开妇人的眼皮子检查她的眼底：“她确实是癫痫发作，只不过，有人给她下药了。”
“下药？”白瑾瑜一愣：“她中毒了？”
“不完全是毒……”边熟练地给妇人检查，林若溪边回答：“是一种刺激神经的药物，可以叫神经亢奋剂，或者……毒榀。”
林若溪的话说得很专业，白瑾瑜没有听懂。不过他很聪明，想了想便道：“是一种能让正常人变得狂躁不理智，甚至攻击人的药物对吗？”
“对！按照道理说，癫痫发作时只要解除痉挛和肌肉强直病情就会缓解，用药上也偏向于神经抑制剂，就是一些能让人安静下来的药物。可是，有人却给她使用了反作用的药物，而且剂量非常大，她只是出现狂躁开始攻击人并没有立刻被毒死，当真万幸。”
“那怎么医治她？”
“很简单，针灸让她安静下来就好。”
“可她如此狂躁，一旦施针，她非但不会安静下来，还会适得其反心脉寸断立即猝死。”
“嗯，可能性非常大。不过要是能保护好她的心脏，就可以降低反弹的风险……”
白瑾瑜还没搞懂“降低反弹的风险”什么意思，林若溪就从药包中摸出一粒药丸丢进了妇人嘴里。然后林若溪托住妇人的下颌往上一推，不止药丸被送下去，妇人的下巴也被她同时装了回去。没有一秒钟停歇，白瑾瑜只觉眼前一花，林若溪手里的银针便刺入了妇人头面部的几处大穴。
脸色唰地一白，白瑾瑜一瞬不瞬死死盯着妇人的脸。
此时谁也不敢说话，茉莉跟了林若溪两个月，对林若溪的某些专业用语懂一些，但她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谁都知道，将沸腾的开水突然倒在冰块上，冰块不会迅速融化，而会突然炸裂。大小姐的那粒护心丸究竟能不能护住妇人的心脉茉莉根本就不知道，万一这一冷一热两厢冲突，妇人心脉寸断会立刻吐血而亡。死一个不相干的人茉莉才不紧张，她紧张的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大小姐相当于是在杀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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