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埠贵扶了扶鼻梁上的破旧眼镜,眸中精光一闪,终究还是按耐不住贪欲,陪着笑说,
“陈爷,您看能不能帮我把铺子要回来?
我不要股息,往后只收房租就成。”
陈佑顿时气笑了,眼中闪过一抹讥诮。
原来这老东西,打的是这个主意。
虽然对他来说,要回铺子不难,不过陈佑却不想答应。
这事儿要欠人情不说,闫埠贵求人办事儿,竟然是空手来的。
虽然自己不缺那仨瓜俩枣,但从这个细节,能看出此人对他毫无敬畏之心。
“老闫啊。”
陈佑翘起二郎腿,神情似笑非笑,“这事儿倒也不是不能办,不过你打算出多少钱?”
“呃......”
闫埠贵脸上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闪烁一下,随后讪讪笑道,“陈爷,
您这么大脸面,办这点儿小事,还不是一句话就成?
怎么还要用钱吗?”
“我找朋友帮忙办事,难道还能空手上门?”
陈佑冷笑一声,“老闫啊,你活了这一把年纪了,怎么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
说着这,他脸色陡然一沉,深邃眸子漠然盯着闫埠贵,寒声说,“还是说,你把我陈佑当成傻子,任由你糊弄?
你是不是觉得,这世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别人都是冤大头?”
屋内空气瞬间凝固,如山压力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闫埠贵只觉如坠冰窟,冷汗不停从额头冒出来。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哀求道,“陈、陈爷,我、我怎么敢这么想啊?
我就是一时猪油蒙了心,鬼迷心窍才胡言乱语的。
陈爷,您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次吧~!!”
陈佑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冷冷注视着他,没有丝毫动容。
“陈爷,我真的知错了!”
闫埠贵眼泪再次涌了出来,这次却不是为了博同情的假哭,而是真的吓着了。
他涕泪横流,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额头撞得地砖“嘭嘭“直响,额头很快殷红一片,“陈爷,求求您给我次机会吧!
您怎么说我怎么做,一切都听您安排。
对了,我又养了几盆兰花,都是上好的品相,一会儿就给您送来。”
杨瑞华也吓的浑身颤抖,磕磕巴巴说,“陈、陈爷,求您饶了老闫这一次吧......”
“哼!”
陈佑冷哼一声,见闫埠贵真的怕了,这才缓缓开口,“阎解成初中毕业,按理说工作不难找。
估摸着,是你家小业主的成分拖累了他。
你拿50块来,我安排他进厂当学徒,两年后转正。
至于铺子,想要拿回来也可以,至少三百块。”
闫埠贵哪敢有半分异议?
连忙应下,说是回家拿钱,拉着媳妇连滚带爬离开。
陈佑看着两人的狼狈背影,无奈摇头。
看来自己这些年修身养性,确实太好说话了,以至于让这老东西蹬鼻子上脸。
往后还是要收敛几分,不能太过大方,免得助长了旁人贪欲。
......
闫埠贵一溜烟跑回了家里,这才敢停下脚步,弓着身子大口喘着粗气。
他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低头一看。
原来刚才太过害怕,冷汗早已浸透了内衣,裤裆也潮乎乎的,难受的很。
杨瑞华抱着孩子,跟不上他的脚步,过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屋子。
见男人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瘫坐在椅子上,她赶忙凑上前,一脸关切问道,
“老闫,你没事儿吧?”
闫埠贵眼神涣散,一脸惊魂未定,喃喃道,“乖乖,陈佑这气场太吓人了。
刚才他板起脸,我仿佛回到了48年那会儿。
他拿着枪,从满地尸山血海走过来......
那场面,我到死都忘不了。”
“哎呀,别说了!”
杨瑞华也瞬间回想起当年的恐怖场面,胃里一阵翻涌。
她压下恶心感觉,抬手狠狠拍了男人一下,“知道这是个杀星,你还敢空手上门,你这不是自找的吗?”
“哎!”
闫埠贵垂下头,深深叹了口气,“我这不是一时情急,把这茬忘了嘛!
说起来,这几年陈佑越发和善,院里人找他帮忙,只要不过分,他大多都会答应。
因此我才一时糊涂,想着能省则省......”
杨瑞华知道男人抠门,但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
“呦,你还知道自己糊涂啊?”
“孔夫子都说,吾日三省吾身。”
闫埠贵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说道,“圣人尚且如此,我一介凡夫俗子,有何不可认错?”
“呸,别瞎说!”
杨瑞华吓得脸色一白,赶紧跑到窗边,掀开棉帘子朝外看了看,确认没人听见才放下心来。
“现在是新社会了,你这些封建思想,可不能瞎说。”
闫埠贵自知失言,默默点头,随后张开手说道,“把丫头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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