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做什么!”
被沈清禾那蕴含冰冷杀意,如同看待死物般的目光一扫,吴天顿感一股寒意自脊椎骨窜起,直冲天灵盖,内心猛地一咯噔,几乎是本能地脱口喝问。
然而,话音刚出口,一股强烈的羞恼瞬间冲散了他最初的惊悸。
他立刻反应过来。
自己堂堂金丹期执法长老,竟在一个仅有假丹境界的后辈弟子面前露了怯!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恼羞成怒之下,吴天脸色涨红,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他猛地向前一步,周身金丹期的威压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如同怒涛般向沈清禾碾压过去,并厉声喝道:
“沈清禾!本长老好言相请,你非但不从,竟还敢目露凶光,是想意图反抗执法殿吗?!”
“真当仗着洛真君的名头,便可无视联盟法度,为所欲为?”
他一边呵斥,一边祭出了一条闪烁着银芒的绳索状法宝,在空中如毒蛇般游弋,锁定了沈清禾的气机,语气森寒: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本长老执行法规,将你强行缉拿归案!”
“给我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那缚灵索银光大盛,化作一道流光,带着强大镇压、束缚的威能,直扑沈清禾而去。
吴天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打定主意,要先拿下此女,好好煞一煞她的威风,以报方才受惊之辱。
面对这金丹修士含怒出手的一击,沈清禾终于动了。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疾飞而来的绳索,只是抬起右手,并指如剑,对着吴天所在的方向,随意至极地凌空一点。
元磁神光!
一道无形无质,却扭曲光线、紊乱灵机的奇异力量后发先至,瞬间刷过那法宝绳索与吴天周身。
那气势汹汹的法宝绳索猛然一颤,其上流转的银光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变得混乱黯淡,灵性大失,去势顿减,歪歪斜斜地仿佛失去了目标。
而吴天更是脸色剧变,他只觉周身法力猛地一滞,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运转起来晦涩不堪,连带着他与本命法宝之间的联系都变得微弱模糊!
这种力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
“什么!”他惊骇失声。
然而,沈清禾的攻击并未停止。
在点出元磁神光的同时,她左手虚按,一股深邃、沉重、仿佛能压垮山岳的力量凭空降临。
吴天只觉得周身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如铅汞,一股恐怖的巨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让他刚刚已运转不畅的法力几乎彻底凝固!
他拼命催动金丹,脸色由红转青,额头青筋暴起,却发现自己如同陷入了琥珀的飞虫,竟是连移动一根手指都变得异常艰难!
他眼中的愤怒和狠厉早已被无边的惊骇与难以置信所取代,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清禾,如同仰望一尊不可撼动的神只。
沈清禾甚至未曾多看他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路边一颗碍眼的石子。
她的目光依旧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冰冷地锁定在下方城池中那两个已然吓傻的目标
——沈晨枫与沈长空身上。
下一刻,她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突破了吴天那形同虚设的阻拦,带着凛冽的杀意,径直朝着下方府邸降临。
而被死死压制在原地的吴天,只能徒劳地感受着周身那令人绝望的沉重。
他之前所有的傲慢与轻视,在此刻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被碾得粉碎!
沈清禾的身形如同陨星般砸入下方一座府邸院落,引得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她落地的瞬间,整个院落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所有喧嚣都早已停止,只剩下院中两人因极度恐惧而变得粗重的喘息声。
沈晨枫与沈长空两人,早在沈清禾动用神识横扫之际,就看到了她。
而后在看到她与吴天对峙,释放杀意之际,就预感到了不妙。
而后又在看到吴天即便是展现金丹威势,也还是被沈清禾抬手镇压,他们心中既震惊,又惊骇。
此刻,当沈清禾降临到他们面前,她目光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落到他们身上之际,他们只感到死亡的阴影,如一只无形大手,扼住了他们的咽喉,令他们只感到一阵窒息。
沈晨枫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冻结。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牙齿甚至因为恐惧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然而,在这极致的惊惧之中,一丝残存的理智和某种倚仗,竟支撑着他鼓起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勇气。
他强忍着几乎要瘫软在地的冲动,用那双充满恐惧却仍试图维持最后体面的眼睛,死死盯着沈清禾,声音颤抖却还是带着一丝色厉内荏的质问,脱口而出:
“沈…沈清禾!你…你要做什么!”
他能有这样的底气,只因这里是流云城。
此城是七宗联盟一处前线关隘,虽然不是最重要的那些关隘,但城内也是规矩森严,驻守着十数位金丹修士,更有执法殿长老虽然被压制,但也在半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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