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枯井里的“牛肉”
1995年的深秋,鲁南大地的夜色来得格外早。
11月1日傍晚7点刚过,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只有几颗残星稀稀拉拉地挂在头顶。
在山东省临沂市临沭县徐埠前村的东头,一台拖拉机正在“突突”地冒着黑烟。
耕地的农民朱沛时看了看天,估摸着这一晌也干得差不多了,拖拉机的水箱也见了底。
他拎着一个铁皮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村东头的二号机井旁。
这口井平日里是附近几个村灌溉和生活的主要水源,井口周围长满了杂草,在夜色中像一只不知深浅的独眼。
朱沛时借着微弱的天光往井里打水,可水桶还没下去,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在那幽暗浑浊的水面上,似乎漂浮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编织袋,随着井水的微波轻轻晃动。朱沛时心里嘀咕:这是谁这么缺德,垃圾往井里倒?
出于好奇,也是为了清理水源,他喊来了不远处的同村村民徐敏有。
两人七手八脚地找了根长竹竿,费了好大劲才把那个沉甸甸的袋子勾到了井边。
“看着像是个饲料袋子,说不定是哪个小偷在附近偷了牛,杀完吃肉,把不要的下水和骨头扔这儿了。”
徐敏有吸着鼻子,闻了闻那股混杂着泥土和腐烂气息的味道,自以为是地分析道。
那个年代,偷牛盗马的事儿在农村并不鲜见。
两人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出于贪小便宜的心理——如果真是牛骨头,拿回去喂家里的狗也是好的——便动手解开了袋子口的扎绳。
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瞬间扑面而来,直钻脑门。
朱沛时捏着鼻子,把手伸进袋子里扒拉了一下。
指尖触碰到的不是预想中粗糙的牛骨,而是一种带着弹性、却又干硬冰凉的触感。他心里咯噔一下,壮着胆子把那东西往外一扯。
借着昏暗的光线,一只皮肤干瘪、脚趾扭曲的人脚,赫然从袋口滚落出来!
“啊呀!是人脚!”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了乡村的宁静。朱沛时和徐敏有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机井,仿佛那只脚会追上来一般。
第二章:迷雾重重的抛尸现场
晚上7点40分,临沭县公安局的电话铃声在值班室里尖锐地炸响。
南古派出所副所长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报告!徐埠前村发现尸体!碎尸!就在村东二号机井里!”
案情就是命令。时任县公安局副局长的刘副局长和刑警大队大队长蔡大队长,带领十名精干刑警,拉响警笛,火速奔向现场。
此时的鲁南农村,土路泥泞。警车在黑夜里疾驰,车灯刺破了浓重的雾气。
现场位于327国道南侧两华里处,徐埠前村东2.5华里。
这是一片开阔的农田,二号机井孤零零地矗立在旷野中,西边紧挨着一条南北走向的白泉南公路,距离公路仅三米远。
这是一个典型的野外抛尸现场。
技术人员打着手电筒,在井口周围展开了细致的勘察。
法医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编织袋完全打开,里面的景象令人作呕:碎尸共四块,分别是人体的右手、右脚以及左右大腿。
尸块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干枯状,边缘甚至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这绝对是一起杀人碎尸案。”法医在现场做出了初步判断。
为了尽快拼凑出死者的身份,侦查员们没有丝毫犹豫,决定对机井进行彻底打捞。
这是一项极其艰苦的工作,井深水冷,侦查员们轮流下井或使用工具进行搜索。
上午10点半,随着打捞工具的晃动,第二袋碎尸浮出了水面。这袋碎尸的包装更加复杂,足足有七层之多:
最外层是印有“普通硅酸盐、临沂东芝实业开发公司”字样的袋子;
第二层印着“山东临沭化肥厂”;
第三层竟然还有“香港”字样;
第四层是一个黑色的塑料编织袋;
再往里,是印有“江苏盐业公司”字样的袋子;
最里面三层则是透明的塑料袋。
这层层包裹的包装物,像俄罗斯套娃一样,似乎在刻意掩盖着什么。
而在这个包裹严密的袋子里,除了人体躯干外,还被凶手塞进了一块重达三、四十斤的灰青石。
显然,凶手的意图很明确——让尸体永不见天日。
第三章:消失的头颅与“无头”案
随着打捞工作的深入,案情的轮廓逐渐清晰,但也更加扑朔迷离。
经法医初步尸检,死者为男性,内脏已高度腐败。两次打捞共获得五块尸块,但令人遗憾的是,头颅和其他肢体不翼而飞。
没有头颅,就无法进行人像比对,无法查清尸源,这就成了一桩棘手的“无头案”。
市公安局法医刘玉民带着技术团队赶到了现场支援。
通过对毛发的检验、血型的化验以及趾骨联合面愈合特征的分析,法医们给出了一份关键的鉴定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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