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城的光幕在晨雾中泛着淡蓝光泽,碎星族的孩童们围着雷破军的裂空斧叽叽喳喳,好奇地触摸着斧刃上的源金纹路。
雷破军被缠得没办法,索性抡起巨斧表演起斧法,引得孩童们阵阵欢呼,倒冲淡了几分大战后的凝重。
胡胖子正蹲在族母的药园里,对着一株结满水晶果的奇树流口水,那果实通体剔透,像裹着晨露的冰晶,阳光透过果壳折射出七彩光晕,看得他眼睛发直。
碎星族青年从身后走来,一把拎住他的后领将人拽了出来:“这是‘时空果’,能稳固心神,对闯时光乱流有大用处,不许乱碰!”
“胖爷就看看,又不吃……”
胡胖子嘟囔着,手却没闲着,趁青年转身的瞬间,飞快往怀里塞了颗刚从枝头掉落的果实,被青年眼尖瞥见,反手就在他脑门上敲了个脆响,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还是把果子死死攥在手心。
林渊与苏瑶、族母站在观星台上,台面铺着光滑的月光石,能清晰映出混沌海的全貌。
远处那片翻滚的紫黑色云层格外扎眼,云层中时而闪过青铜色的古钟虚影,钟身刻满的星纹若隐若现。
时而浮现出未来城池的幻景,飞檐上的风铃仿佛能穿透时空传来脆响,时空法则的紊乱让空气都跟着忽冷忽热,连圣境修士靠近时,衣袍都在瞬间经历了新旧交替的磨损,望而却步成了多数人的选择。
“时光乱流分三层。”
族母的珊瑚法杖指向云层,杖头的珍珠在晨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外层是‘昨日境’,会扯出心底最深的执念重现,多少人困在里面,对着虚幻的过往哭断肝肠。”
她顿了顿,声音沉了些,“中层‘今日境’,考验的是修士的本心,你最想守护的、最恐惧失去的,都会化作利刃,逼着你做选择。”
苏瑶的指尖划过星图,星图上的光点突然剧烈跳动,像受惊的鱼群乱撞,她蹙着眉道:“界心的气息就在内层‘明日境’,那里是时空奇点,法则拧成了死结,我的星界法则只能摸到一点边缘,被一层‘时光壁垒’挡得严严实实。”
林渊的道种在识海轻轻旋转,圣境初期的逆道之力顺着血脉漫出,与混沌海的本源撞在一起,激起细碎的光纹。
他望着那片云层,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逆道剑的剑柄:“逆道之力本就超脱时空,或许能破开壁垒。只是……”
他转头看向苏瑶,目光掠过她发白的脸颊,“昨日境和今日境,你们……”
“林渊放心。”
雷破军扛着裂空斧大步走来,斧刃上还沾着晨露,“俺的定源甲是族母用万年玄铁混着源金炼的,专门防时空撕扯,昨日境的幻象再真,俺一斧头劈过去,保准碎成渣!”
胡胖子也凑过来,拍着胸脯:“胖爷我带了‘醒神香’,幻境里的玩意儿最怕这味儿,再说还有驻颜丹呢,就算见着未来的胖爷我成了秃顶老头,也能稳住心神。”
族母从袖中取出三个玉盒,递给林渊:“这里面是时空果的果核,磨成粉冲服,能在幻境最烈时唤醒心神。”
她看向林渊的目光带着嘱托,“不到万不得已,别轻易动用——果核耗损的是修士的本源精气,用一次,根基就虚一分。”
三日后,众人站在时光乱流入口前。紫黑色云层翻涌得更急了,不时有扭曲的光影飞射出来,那是被撕碎的时空碎片,落在水晶城的光幕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林渊运转逆道之力,在周身凝成半透明的护罩,将苏瑶三人护在中央,护罩边缘泛着混沌色的光纹,与乱流中的法则碰撞出细碎的火花。
“走!”林渊低喝一声,率先踏入云层。
刚进入外层,周围的景象骤然一变——混沌海的腥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葬神渊的草木香。
练剑坪上,少年林渊正挥着木剑,剑招笨拙得像摇摇晃晃的雏鸟,玄阳子坐在青石上,手里捻着颗野果,含笑指点:“渊儿,剑要随心走,别被招式捆住,你看这风过林梢,哪有固定的姿态?”
林渊的脚步猛地顿住,逆道剑险些脱手。
玄阳子的声音、练剑坪的草木香、甚至青石上的纹路,都真实得让人心头发颤——师父明明在界海崩裂时为护他而死,尸骨无存,怎么会……
“渊儿,过来。”
玄阳子招手,笑容温和,“别练那些劳什子逆道剑了,师父教你炼丹,咱们守着葬神渊,看云起云落,不好吗?”
林渊的道种剧烈震颤,指尖的时空果果核烫得灼手。
他望着玄阳子鬓角的白发——记忆里师父此时还没生白发,是后来为他寻逆道本源,在极寒之地冻出来的。
“弟子不孝。”
林渊握紧逆道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师父的心意,弟子记着。但逆道之路,弟子必须走下去。”
他挥剑斩向幻景,玄阳子的身影像被风吹过的沙画,渐渐散成光点。
练剑坪的草木开始褪色,耳边传来雷破军的怒喝——原来他正对着一头虚幻的黑熊挥斧,那熊是他少年时没能救下的同伴所化,此刻正流着血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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