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新阳仔细收拾好画具,见画上墨迹已干,又小心翼翼地将画卷起,向周夫子与身旁同窗颔首道别后,便离开了教室。他转身来到隔壁窗边,见吴鹏展也已收好了画具,正准备离开,便静静站在室外等候。
吴鹏展刚走出课室,还没走几步,便按捺不住好奇心,急忙问道:“你们绘画夫子看了你的画,怎么说?有没有被惊艳到?”
云新阳知道,若不细说,定是敷衍不过吴鹏展,便将方才与周夫子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吴鹏展听完,挤眉弄眼地调侃:“他还想跟你聊什么?该不会又要像上次那样,说没东西可教你,要把你逐出课室吧?”
“应当不会,从他今日的反应来看,绝非绘画水平平庸之辈。”云新阳语气笃定。
回到宿舍,新昌早已泡好了热茶,笑着迎上前:“公子回来了!我和小五、小扣子三人跑了三天,今日下午总算找到了一处小院,瞧着倒符合公子和吴大少爷的要求。”
“说说那小院的位置和格局吧。”云新阳接过茶盏,浅啜一口,问道。
“小院离得不远,就在府学外头的西南角。从西侧门出了书院,往南走不过三里地就到了。院里房子不多,两间正房、一间厢房作厨房,都不是崭新的,还有一间柴房,好在院子宽敞。左右和前面虽有邻居,但都隔得远,后院紧挨着一片林子,所以租金不贵,一个月只要一两银子。”新昌细细说道。
云新阳听着,觉得这确实是个合适的去处,当即起身往隔壁走。吴鹏展见他过来,自然知晓来意,点头道:“小扣子也跟我说了这事,这会儿天色还早,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瞧瞧?”
云新阳“嗯”了一声,以示赞同。
吴鹏展起身时,小扣子已麻利地跟了出来,对新昌道:“我带二位少爷去看小院,要是回来晚了,你记得帮忙打饭。”新昌点头应下,接过小扣子递来的钥匙。
三人到了小院门口,果然见这里住户稀疏,三边的邻居离得最近的也有几十丈远。绕到后院,那片林子竟比想象中广阔。云新阳没想到,书院前门一派繁华,后院却是这般清冷幽静的景象。他与吴鹏展索性从后院翻墙进去查看,院里满是荒草,显然许久无人居住,屋内家具更是寥寥无几。好在院墙砌得够高,且完好无损,院子也足够宽敞——这便够了,家具有无倒无关紧要,毕竟他们也不在此处食宿。
“就租这间小院吧。”云新阳当机立断。吴鹏展也连连点头,显然十分满意。
回到宿舍时,新昌已打好了饭菜,将饭盒整齐地摆在桌上,见他们回来,忙说道:“吴少爷的饭菜也打好了,我给您放到屋里了。”说着,递上了隔壁宿舍的钥匙。
饭后,云新阳将去小院查看的结果告诉了新昌,又叮嘱道:“明天你和小扣子去把租金交了,不过签合同前一定要仔细核对,别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记住了吗?”
新昌却有些不自信:“公子,我觉得还是把合同拿回来给您过目后再签,会更稳妥些。”
云新阳沉吟片刻:“罢了,明日还是我们亲自跑一趟吧。”
次日上午上完课,因要去牙行,两人难得没有留下来拦着夫子请教问题。牙行离府学不远,就在门口的小街上。一行四人刚到门口,伙计便热情地迎了上来。云新阳不愿耽误时间,开门见山道:“我们准备租下他俩昨日看的那处府学后的小院。”
伙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眼前这两位公子衣着讲究、气质不凡,实在想不通为何会租那样一处破败小院。但能做成生意总是好的,即便佣金微薄,也是一笔收入,便连忙取来租房文书,递过去道:“二位公子瞧瞧,若是觉得文书没问题,在上面签字即可。”
云新阳与吴鹏展仔细看了一遍,见文书内容简洁明了,并无不妥,便当即签了字,让新昌交了半年的租金。
要说新昌和小扣子这两个书童,着实能干。下午云新阳二人去藏书楼后,他俩便跑到小街上找了两个零工,一起去小院清理杂草,还顺带买了灯笼和蜡烛。晚饭过后,夏日白天长,这会太阳还挂的老高,小扣子和新昌便兴冲冲地请云新阳、吴鹏展去查验他们一下午的成果。
傍晚再次来到小院,果然已焕然一新——地上的荒草被除得干干净净,连屋内都整理了一遍,那几件油漆斑驳的旧家具,也擦的一尘不染。小扣子提议道:“我觉得明天该买一口锅、备些柴草,再给二位公子买两个洗澡的大木桶。这样练完功在这儿洗个澡,舒舒服服、干干净净地回去,多好。”
云新阳看向吴鹏展,道:“我觉得不必这么麻烦,买两个大些的木盆就够了,你觉得呢?”
吴鹏展点头附和:“我没那么娇气,你觉得行,我就没意见。”说罢转头对小扣子道:“就按他说的办。”话音刚落,便脱下外面的长衫递给小扣子,边往外走边念叨:“爷这阵子久未活动,骨头都快锈住了,今日定要好好舒展舒展筋骨。”
云新阳也脱下长衫递给新昌,走到院子另一侧,抬手便练起了拳。
他接连耍完两套拳脚,收势后取出随身扇子,开始练习扇功。
夕阳西下,院子渐渐暗了下来。两个小书童连忙取出灯笼点上,挂在院中的树梢上,暖黄的光晕瞬间驱散了暮色。
因为久未活动筋骨,他们俩今日足足练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汗流浃背,才缓缓收了势。吴鹏展长长舒了口气,胸腔里的浊气尽数散去:“快活!今日这汗出得真叫快活!对了,武师傅提过他山洞仓库里藏着刀剑,咱俩当初来时,因为知道他那里有的是趁手的武器,连家伙什都没带,看样子还得跑一趟,挑件趁手的来用才行。”
云新阳点头,心里也觉得这话在理。到了晚上,他盘膝坐在床上运气调息,只觉白日里活动过的筋骨像是被打通了淤塞,体内的真气顺着经脉流转时,竟比往日顺畅了不止三分。他暗忖:难不成这身子骨跟生锈的铁器一样,久不动弹,连气血都跟着滞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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