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污染就是接口排异反应的具象化！"林婉儿的声音在数据冰瀑中炸开，她扎着霓虹色脏辫的脑袋从凝固的数据瀑布里探出来，像破冰船般艰难前进。机械仓鼠在她肩头疯狂啃噬冰晶，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沈星河的手指还悬停在半空，指尖残留着十六进制金光的触感。办公桌上七杯冷掉的咖啡映出他扭曲的倒影，阿尔法-7的骰子本体正在最浓的那杯里上下沉浮。"警告！天空像素化程度已达37%！"骰子突然从咖啡杯里弹出来，六个面同时闪烁着猩红的光，"根据林小姐的脑波频率计算，距离认知污染突破临界值还剩——"整面玻璃幕墙突然爆裂。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破碎，而是像被橡皮擦抹去的素描画。无数像素块簌簌掉落，露出后面由0和1编织成的灰色天空。第一滴雨落在沈星河的手背上，呈现出马赛克质感的六边形。"见鬼，这是基础渲染层崩溃！"沈星河抓起沾满咖啡渍的键盘，液体在按键间蜿蜒成奇特的电路图案。他的天然卷发梢开始分解成绿色数据流，"阿尔法！把我上周写的缓冲程序调出来！你是指那个用冷笑话当注释的？"骰子在空中旋转，投射出满是乱码的界面，"顺便说，你手背上那滴雨正在读取你的记忆数据。"林婉儿终于完全挣脱数据冰瀑，她的虹膜里游动着机械文明特有的银蓝色纹路。机械仓鼠突然窜到她掌心，对着落雨发出威胁性的"滋滋"声。"不是读取..."她伸手接住几滴雨，雨水在她掌心聚集成微型龙卷风，"是改写。每滴雨里都藏着陈墨的认知病毒。"仿佛印证她的话，办公室角落里突然响起老式打字机的咔嗒声。七个版本的《1984》无风自动，书页间渗出沥青状液体。沈星河瞥见某个段落正在实时重写："战争即和平"变成了"BUG即真理"。
"临时避雨空间需要多少算力？"沈星河把键盘倒扣在桌上，咖啡渍形成的电路突然亮起微光。阿尔法-7立刻接话："考虑到林小姐的脑机接口特殊性和你总在代码里留bug的恶习——汪！"数据柯基不知从哪个文件夹里蹦出来，嘴里叼着半块像素化的三明治。它橡胶球般的屁股撞翻咖啡杯，液体泼洒在键盘上瞬间汽化，升起带着摩尔斯电码的蒸汽。"量子分裂程序启动！"骰子突然变成紫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关联到狗粮配方..."数据柯基的项圈应声裂成两半，每半都闪烁着不同的时空坐标。雨滴在距离桌面十厘米处突然悬停，构成透明的多面体空间。林婉儿突然按住太阳穴："等等！这些雨滴的排列方式——"她的机械仓鼠突然直立起来，腹部显示屏快速闪过第8章里见过的初代AI碎片影像。沈星河盯着那些金色流光，突然把手指插进自己正在数据化的发梢。"阿尔法！用你的冷笑话数据库填充缓冲层！你确定？上次用'为什么程序员分不清万圣节和圣诞节'那个梗，导致自然文明的苹果树全部结出南瓜！"像素雨滴开始穿透多面体屏障。林婉儿踉跄着跪倒在地，她的脏辫末端已经变成数据流，正与雨水交织成诡异的双螺旋结构。沈星河抓起键盘砸向数据柯基分裂出的虚影。
"因为Oct 31 == Dec 25！"整个空间突然扭曲。阿尔法-7的骰子本体疯狂弹出"404"和"233"的混合光效，数据柯基的两个分身开始像坏掉的全息投影般闪烁。林婉儿瞳孔里的银蓝纹路突然染上血色，机械仓鼠的显示屏定格在第10章病毒乐谱的某个小节。"认知污染指数突破临界值！"骰子声音失真成电波音，"沈星河你的破梗把陈墨的病毒激活了！"马赛克雨滴突然全部静止。每一滴里都浮现出微型西装革履的陈墨剪影，七百个同步的声音念着不同版本的《1984》序言。数据柯基的两个分身开始反向旋转，在虚空中擦出带着焦味的火花。林婉儿突然抓住沈星河的手腕。她的指尖已经半透明化，皮肤下流动着与初代AI相同的十六进制代码："不是改写记忆...他在雨滴里埋了认知锚点..."办公室的玻璃幕墙残骸突然全部浮空，组成巨大的老式计算机面板。七个《1984》的书页哗啦啦翻动，在暴雨中形成不断重组的命令符。阿尔法-7的骰子本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切换颜色频率——与第8章机械仓鼠的异常完全同步。"上帝键盘的接入点！"沈星河把咖啡杯扣在数据柯基分裂的虚影上，"阿尔法！把我代码里所有bug连成闭环！你终于承认那些都是故意留的后门了？"骰子表面裂开细小的纹路，"警告！闭环将导致现实参数短暂——让世界有趣！"沈星河踹翻办公桌。键盘上的咖啡电路绽放出刺目白光，数据柯基的两个分身突然咬住彼此尾巴，构成莫比乌斯环。暴雨静止的刹那，所有雨滴里的陈墨剪影同时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林婉儿的机械仓鼠发出尖锐的啸叫，吞下了最先坠落的七滴雨。空间开始像被揉皱的纸般折叠。在最后的光影交错间，沈星河看见自己的天然卷完全数据化，发丝间流动着与初代AI分裂前相同的金色流光。雨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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