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时空裂隙
实验室穹顶的冷光灯发出细微的嗡鸣，在杨涛眼前交织成网状光影。他的白大褂口袋里还插着半截能量棒，铝箔包装被汗水浸出深色痕迹。全息投影在操作台上投射出复杂的量子纠缠图谱，蓝紫色的数据流如银河般流淌，指尖划过悬浮的粒子模型时，他忽然捕捉到一丝灵感的火花——或许可以通过反物质脉冲激活空间折叠！
"主任！三号反应堆出现能量波动异常！"助理小陈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开，带着明显的颤音。
杨涛的手指顿在半空，防护面罩下的眼睛骤然发亮。他扯下挂在脖子上的护目镜，镜片上还沾着先前调试设备时留下的荧光试剂："快，把备用能量阀接入C区，我马上到！"抓起墙角的工具箱时，他注意到腕表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实验室外的走廊早已空无一人。金属地板在脚下发出沉闷的回响，应急灯的红光突然在转角处明灭不定。杨涛的脚步猛地停住——防爆门正在缓缓闭合，门缝里透出的冷光中，几道黑影正在快速移动。特种作战靴踩碎玻璃碴的脆响混着电子设备的蜂鸣，让他瞬间警觉起来。
"站住！这里是军事禁区！"他将工具箱甩过去卡住门缝，侧身挤了进去。
全息投影还在闪烁，七八个戴着战术目镜的雇佣兵呈扇形散开，为首的灰发男人正将一台便携式数据终端连接到核心主机。当杨涛的身影闯入视野，所有人的枪口瞬间调转，战术手电的强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实验室里弥漫着刺鼻的电子元件焦糊味，与雇佣兵身上的硝烟气息混在一起。灰发男人的黑色战术手套上沾着新鲜的血迹，腰间别着的军刺还在滴落暗红液体。
"中国人？"灰发男人的英语带着浓重的东欧口音，枪口抵在杨涛眉心，金属义眼在灯光下泛着幽蓝，"这么晚了，不适合加班。"
杨涛感觉后颈渗出冷汗，余光扫过操作台，新编写的程序进度条显示73%。他缓缓举起双手，白大褂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军用级通讯器："这是国家机密项目，你们擅闯会被..."
"闭嘴！"灰发男人扯下战术目镜，露出左眼处狰狞的疤痕，"把'空间折叠装置'的核心算法交出来，或者看着这个女孩死。"他猛地扯过被反绑在椅子上的小陈，军用匕首抵住女孩颤抖的脖颈。
小陈的实验服沾满血迹，左眼下方淤青一片，手里攥着半截断裂的实验记录笔。她含着泪摇头，喉间发出呜咽声。杨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军用级匕首藏在袖口，刀柄上的防滑纹硌得生疼。记忆突然闪回三个月前，这个刚从军校毕业的女孩满怀憧憬地加入项目组，此刻却在生死边缘挣扎。
"你们想要算法？"杨涛突然笑了，笑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震得头顶的警报器微微发颤，"但没有我的生物识别，数据根本无法..."
"给我搜！"灰发男人不耐烦地挥手，两个雇佣兵立刻扑向操作台。杨涛趁机撞向最近的持枪者，军用匕首精准刺进对方颈动脉。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他的防护面罩上，模糊了视线。混乱中，他抓起操作台上的量子增幅器，朝着数据终端砸去。
"不！"疤脸男人的怒吼和枪声同时响起。杨涛感觉左肩一麻，子弹擦着锁骨飞过，在金属墙壁上溅起一串火星。他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控制台，指尖在量子增幅器上疯狂敲击。设备表面开始泛起诡异的蓝光，地面的金属纹路渗出细密的电流，警报声尖锐得如同撕裂空气。
"快走！装置要炸了！"雇佣兵们开始撤退，但疤脸男人却死死抓住杨涛的衣领，金属义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你以为死就能解脱？我要把你的意识上传到..."
就在这时，量子增幅器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杨涛感觉身体被撕裂成无数粒子，意识在时空的漩涡中不断下坠。小陈的尖叫声、枪声、设备的爆炸声，所有声音都在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炮火轰鸣和刺鼻的硝烟味。
泥土混着血水的腥气涌入鼻腔，杨涛重重摔在泥泞的地面上，左肩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挣扎着抬头，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穿着灰布军装的士兵们正在冲锋，刺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远处的山头上飘扬着膏药旗，天空中零式战机的轰鸣震得耳膜生疼。战壕里横七竖八躺着伤员，卫生员正在用布条包扎渗血的伤口，有人疼得咬住自己的衣袖，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同志！你没事吧？"
有人将他拽起来。杨涛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硝烟的年轻战士，对方的军装打着补丁，背着一把老旧的汉阳造步枪，腰间还别着两颗木柄手榴弹。战士的虎口处布满老茧，脖颈处还留着未愈合的弹片擦伤，军用水壶上刻着歪歪扭扭的"保家卫国"四个字。
"这是哪？"杨涛抓住对方的胳膊，声音颤抖，"现在是什么年份？"
"忻口战场！"战士擦了把脸上的血污，露出憨厚的笑容，"我是八路军129师386旅独立团的李铁柱！你是中央军的？怎么穿成这样？"他指着杨涛沾满血污的白大褂和战术靴，眼神里满是疑惑，"不过甭管哪部分的，能打鬼子就是好样的！"
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机枪声，李铁柱将一顶破军帽扣在杨涛头上，破旧的布料还带着体温："别愣着！鬼子的增援到了，跟我上！"战壕外，日军的掷弹筒正在轰炸前沿阵地，爆炸声震得黄土簌簌落下。一个小战士被气浪掀翻，却立刻爬起来继续装填子弹。
杨涛下意识摸向腰间，本该别着战术手枪的地方，现在只有一把锈迹斑斑的刺刀。他望着冲向前线的八路军战士，耳边仿佛又响起小陈的求救声，还有实验室里那道刺眼的白光。握紧刺刀的瞬间，某种滚烫的东西在胸腔里燃烧起来——既然老天给了他第二次机会，那就让这些侵略者血债血偿！
"等等我！"杨涛大吼一声，踩着泥泞冲向战场。身后，时空裂隙在炮火中缓缓闭合，将22世纪的实验室永远留在了另一个维度。而他的脚下，是1937年浸透鲜血的中华大地，远处传来战士们的呐喊："同志们，守住阵地！" 这声音，穿越时空，直击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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