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禄跟前的地上丢着几本册子和信函,上面记录的都是易安禄和永临侯府私下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其中甚至还有一封易安禄给永临侯的密信,其中提到了肃王。
泰和帝最恨的便是自己身边的人与藩王扯上干系,摊上这桩事易安禄若是解释不清楚,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易安禄瞪着黄泽,咬牙道:“这些都是污蔑!求陛下明察!”易安禄这话说得很是理直气壮,地上那些东西他都看过,八成都是假的。
“启禀陛下,锦衣卫沈指挥使求见。”门外一个小太监禀告道。
泰和帝淡淡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沈缺一身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过礼之后,沈缺取出一个木盒道:“启禀陛下,臣奉命前往城外清凉庵,从清凉庵中的神像底下挖出了这些东西,请陛下过目。”
赵端上前从沈缺手中接过了木盒,恭敬地送到泰和帝跟前。
“清凉庵?那是什么地方?”泰和帝问道。
“回陛下,清凉庵原本是一座普通的庵堂,几年前到了易公公手里,庵中原本的女尼皆被驱逐,成了易公公的家庙。庵堂里供奉的是易公公的父母的塑像还有祖宗牌位。另外……”
沈缺侧首看了易安禄一眼,易安禄早在看到那个盒子的时候,脸色已经灰败起来,额边汗水淋漓。
沈缺继续道:“臣等挖掘清凉内塑像的时候,在塑像下面发现了几具尸体,应该是几年前修建塑像的时候,一起封进去的。一共三男两女,身份不详还待详查。”
泰和帝眼神幽冷地瞥了易安禄一眼,伸手打开了放在跟前的木盒。
站在旁边的赵端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眼神一缩连忙道:“陛下,此物腌臜,还是老奴来拿吧。”
泰和帝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反驳。
他对赵端的信任显然高于在场所有人,即便赵端在众人面前突然插话,他也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
赵端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如丢脏东西一般丢给旁边的小太监,俯身在泰和帝耳边低语了两句。
泰和帝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只是在赵端开口的同时,黄泽和易安禄就低下了头,仿佛地上突然生出了花儿来。
他们没有抬头看上面,自然也看不到泰和帝的脸色。
易安禄的脸色却是变了又变,对上泰和帝蕴含着杀气的眼神,终于撑不住跌倒在地上。
赵端又从里面拿出了两封信,检查了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恭敬地放到泰和帝跟前自己退到了一边。
泰和帝看过了信,半晌才抬起头来。
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怒色,但大殿里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身上迸发的杀意。
易安禄颤抖着道:“陛下,老奴冤枉……老奴冤枉,求陛下明察!”
泰和帝道:“这么说,这些东西都不是你的,有人提前几年藏在里面陷害你?”
易安禄讷讷说不出话来,他此时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冤枉吗?不冤枉,这些事情大多都是真的。
他不冤枉吗?也冤枉,因为眼前的这些证据多半都是假的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害他!
易安禄能混到这个地步,即便这些年膨胀了,却也不是傻子。
他从来不会留下会危害到自己的密信,与永临侯府来往更不会留下任何跟肃王府有关的只言片语。
他很清楚皇帝的底线在哪里。
私娶永临侯的女儿,暗中关照永临侯府,给永临侯府一些方便,这些都在皇帝能容忍的范围内。
但如果跟藩王扯上关系,那就完全越过了皇帝的底线了。
“肃王登基后,加封你为国公?”泰和帝嗤笑道:“看来当真是朕这些年薄待你了啊。”
易安禄直接四肢发软,无力地趴在了地上。
“老奴、老奴冤枉……”
“韩昭,查查这两封信的来历。”泰和帝冷声道。
韩昭沉着脸,恭敬地应了声是。
泰和帝站起身来,瞥了易安禄一眼,转身往殿内走去,“打入诏狱,着锦衣卫审吧。”
沈缺躬身应是。
按理说易安禄这样的人应该是由东厂审理的,但泰和帝既然特意提了锦衣卫,便是暗示夏璟臣避嫌了。
显然泰和帝即便此时恼怒异常,也还记得易安禄和夏璟臣关系恶劣,并不打算让易安禄落到夏璟臣手里。
夏璟臣也不在意,神色平淡无波,与其他人一般躬身恭送泰和帝离开。
“你们、你们……”易安禄脸色惨白,指着众人的手指哆嗦不停,他咬牙道:“是你们……你们谁陷害我?!夏璟臣!是不是你?!”
殿中几人神色漠然,显然对他都没有丝毫同情之感。
黄泽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你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是我管教不力。去了诏狱好好想想,你当初对陛下也是有功的,只要诚心悔过,想来陛下也会法外开恩的。”
易安禄哪里听得进去?他们比谁都清楚,他们这位陛下实际上比谁都记仇,怎么可能因为他诚心悔过就法外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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