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梧微微偏头,“年轻人不张狂,还叫什么年轻人?你家主人既然敢当街来警告我,想来也做好了让你们有去无回的准备?”
她话音未落,一抹红衣从马车里飘出,那几个人后退了两步就要拔刀。
左侧一人只觉得脖子一疼,瞬间失去了知觉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那红色的倩影飞转,几道寒光闪过,又一人倒了下去。
先前说话那人显然是三人中实力最强,眼力也最好的。他退得最远,避开了这凌厉迅捷的几刀之后,提起自己的刀迎了上去。
桑嫣然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了他的刀背,那看似柔弱无骨的素手却仿佛铁钳一般,被她捉住的刀身一动不动。她抬起头来,朝那人嫣然一笑,另一只手的刀已经割断了对方的喉咙。
看着眼前的男人轰然倒地,桑嫣然不屑地撇撇嘴道:“就这点本事还敢来学人放狠话?”
这几人看起来气势汹汹,武功却着实只能算平庸,确实不大像是朱无妄的人。
“咱们上月底刚收了长风船行,六合会这就找上门来了?”桑嫣然随手丢下手中的刀,转身走向马车。
谢梧平静地看着,淡淡道:“常有赢虽然是被逼无奈才投靠九天会,但毕竟是六合会的丑事,六合会的人不闻不问才奇怪。”
桑嫣然蹙眉道:“春寒一个人在那边,应付得了么?”
谢梧思索了片刻,道:“秋溟,你和九月一起去夔州处理此事。疏白今晚走的时候,把六月也带走。”
众人齐齐看向她,谢梧道:“沈缺见过他们,以防万一。”
秋溟点了点头,只是有些担心,“如此,公子身边就没人了。”谢梧笑道:“唐棠很快就会回来,不必担心。”
说话间,街道另一头传来了脚步声。是蓉城内的巡夜的官兵听到动静,正朝这边赶来。谢梧并不理会,径自放下了珠帘,任由桑嫣然应付这些官兵。
在城中杀人自然是不对的,但这不包括杀持刀拦路截杀的人。
夜深人静,蓉城某处院子里,朱无妄正独自坐在房间里喝着酒。他穿着一袭深蓝布衣,看着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是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但只要有人站在他面前,就会感受到他身上慑人的气势,绝不会将他当成一个普通人。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六合会的会首竟然悄然进入了蓉城。
“会首。”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匆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黄舵主派去的人死了。”
“都死了?”朱无妄抬起头来,沉声问道。
年轻人点头道:“是,一个活口都没留,尸体已经被蓉城府衙带走了,出手的人是个三十多岁,长得很漂亮的中年妇人,用刀手法很利落。”
朱无妄淡淡道:“是桑嫣然,莫玉忱手下三个管事之一,她的夫家是蜀中唐门的人。”
“所以,九天会和唐门也有关系?”年轻人道:“唐门一向在西南称王称霸,早年我们也曾经与他们接触过。这些江湖人狂妄霸道,看不起商人,对我们派去的人也是爱答不理,不曾想竟然会跟莫玉忱交好。”
“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黄建吧。”朱无妄道:“告诉他,长风船行的事情解决不了,他这个舵主也不用做了,该怎么办他自己清楚。”
“是。”年轻人应道,迟疑了一下又忍不住道:“会首,常有赢背叛六合会证据确凿,何必如此麻烦?若是不能以儆效尤,往后六合会上下恐怕……”
会首年少便接掌六合会,这些年虽然看着太平,私底下实则暗流汹涌。
这一年多更是诸事不顺,如果不能将常有赢杀鸡儆猴,往后恐怕刹不住这歪风邪气。
朱无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常有赢叛会确实该死,但他也是被人所迫,此事如今夔州上下早已经人尽皆知。杀了他,只会让会中上下更加人心浮动。”
“那……”
朱无妄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年轻人知道会首不想再说,只得恭敬地躬身告退。
房间里很快安静了下来,片刻后朱无妄回头看向身后。他身后不远处有两扇窗户,不知什么时候窗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朱无妄笑道:“沈指挥使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沈缺的面容昏黄的烛火下越发显得苍白,他一手扶刀漫步走到朱无妄跟前。朱无妄笑道:“指挥使请坐。”
沈缺沉默地坐下,开口道:“韩掌印让你与我同来蜀中,应当不是为了和九天会争锋的。”
朱无妄失笑,似无奈地道:“沈指挥使,朱某是个商人。纵然受命于韩掌印,但吃饭的家伙却也不能丢啊。还请放心,与九天会的恩怨是六合会的私事,绝不会影响陛下吩咐的正事的。”
“如此最好。”沈缺冷声道。
朱无妄看着沈缺,叹气道:“说起来,这位九天会首与沈指挥使也有几分相似,都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若非……实在是双方利益之争难以调和,不然在下倒是当真想要与他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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