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道:“应该是……信王起兵的消息传到京城之后,如今锦衣卫主事的是两位锦衣卫同知。公子,沈缺会不会……也被泰和帝派到颍州来了?”
谢梧蹙眉思索着,“不无可能,若真是如此倒是要小心一些了。”
在京城的时候她跟沈缺打了不少交道,不久前在蜀中也相处不少。虽然莫玉忱和楚兰歌无论从外貌还是身份背景性格年龄都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谢梧也不太想去赌沈缺的洞察力。
如果可以,她希望短时间内都不要再见到沈缺了。
谢梧道:“让颍州附近的人注意锦衣卫的动向。”
“是。”
唐棠趴在桌边偏着脑袋看她,道:“咱们在颍州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咱们早早离开颍州,不就不用担心了?”
谢梧笑道:“既然于相要来,近日颍州城应该会有不小的热闹,看完了再走。”
一听有热闹,唐棠立刻就催了。
她先前就十分怨念谢梧去京城只带六月九月和冬凛却不肯带她,这次好不容易那三个都不方便,她还委屈自己换上了不喜欢的装扮,当然要看足了热闹才行。
信王府款待陵光公子的消息在颍州城里传得十分迅捷,都不用等到明天,当天下午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颍州。
楚兰歌在淮南的名声远不如在青州,但如果再加上天问先生的名头,就十分热闹了。
虽然陵光公子没有答应为信王效力,但信王殿下依然将他礼送出府的消息一传出去。颍州城里原本还有些拿不准秦牧做派的读书人,倒是都有了一点信王殿下礼贤下士胸襟广阔的印象。
甚至有一些原本就不得志的读书人,立刻就往信王府自荐去了。
信王府自然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如此一来消息传得更广了。
不过真正有能力有背景的人却依然还在观望着,对他们来说秦牧是否礼贤下士自然重要,但秦牧掀起的叛乱到底能到什么程度,才是最要紧的。
三天后,谢梧坐在城中一处茶楼的窗边,看着一队人马在全副武装的士兵的护送下缓缓进城。为首的人端坐在马背上,身穿穿着的却是正一品文官朝服,正是当朝右相于鼎寒。
于鼎寒身边跟着几个年轻的护卫,谢梧在这些人里面看到了谢奂。
再往后是一辆马车,马车的窗帘被拉了下来,将马车里的人遮盖的严严实实。
但谢梧知道,那里面的人是谢绾。
队伍很快从楼下经过,朝着前方的信王府而去。
等队伍过去了,原本还趴在床边看热闹的人们才纷纷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你们说,这信王会不会接受朝廷的劝降?”有人压低了声音低声问道。
“这谁知道?应该不会吧……若是接受了这一番不是白折腾了?谁知道会不会被秋后算账?”
“也是。而且就算信王愿意,周大将军恐怕也不会同意。”
“可不是,听说周大将军家里都被……啧啧,这可是血海深仇啊。”有人感叹道。
“公子。”楚平从楼下上来,走到谢梧身边将一封帖子送到他跟前。
谢梧接过来道:“这是要做什么?”
楚平低声道:“信王邀请了颍州城里的官员和名士,一起为于相接风,请公子也去。”说完楚平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道:“信王府的护卫在楼下。”
谢梧看看手里的帖子,笑了笑将帖子递了回去,站起身来道:“那就去吧。”
于鼎寒带着人踏入了信王府大堂,看着高坐在主位上的秦牧,再看看坐在一侧的周兆戎,轻笑了一声道:“老臣见过信王殿下。”
秦牧盯着眼前的于鼎寒,冷笑一声道:“本王还以为,在于相眼中本王如今应当是乱臣贼子才是。”
于鼎寒道:“陛下既然尚未下旨废黜王爷爵位,那王爷便依然是大庆的信王。陛下念着兄弟血脉之情,不愿同室操戈,还望王爷明鉴。”
“血脉之情?”秦牧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他的血脉之情,就是让锦衣卫和东厂谋杀本王,就是囚禁母后杀我舅舅家满门么?事已至此,于相不必粉饰太平,本王起兵的原因,檄文上俱已经写的明白。秦放不敢出声自辩,于相便也跟着装糊涂么?”
于鼎寒轻叹了口气,摇头道:“王爷此言谬矣,如此无凭无据的荒唐指控,陛下若是出声自辩才是荒谬。王爷认为……您那些空口无凭的话能取信于天下人么?”
“于鼎寒!”秦牧语气森然,“你当真不怕死么?”
于鼎寒肃然道:“老臣年事已高,死与不死已经没什么区别了。若是能以老臣一死,换王爷回头,令淮南重回太平,老臣也算是死得其所。”
秦牧被气得脸色铁青,“果真是秦放的忠臣。”
坐在旁边的周兆戎看了一眼秦牧,剑眉微皱开口道:“于相此来……不会是只带了一张嘴吧?俗话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若是回头了,谁敢保证皇帝不会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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