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何谓代价？
闻人拂水面带微笑的一步步走了过去，光影在身上不断浮掠，将整个人更映衬得愈发神秘莫测。手中的扇子轻轻摇晃着，带着一丝丝的凉风，但若吹到人的身上，只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而明明外头是烈日炎炎。
闻人裕一步步地后退，四肢发软，脑袋中全是混沌，张口便道：“难道你想杀了我？你可知道我现在是什么人？就算你杀了我，你难道不怕活着离开不了这里吗？”
闻人拂水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轻轻笑了起来，眼中带着嘲弄，道：“我能安然无恙，不声不响连你都未曾发现的就来到你面前，你觉得我离开不了？况且，我早就离开极地数年了，一直等到现在，就是在等你登基为王，我正好可以取代你啊。”
闻人裕的瞳孔猛地后缩，颤抖着拔高了声音：“你想让我为你做嫁衣？你想要取代我？”
“是啊。”闻人拂水轻轻地发出笑声，像是极为喜悦，又像满是讥诮。
闻人拂水接着说道：“离开极地后，我就很怕麻烦了，既然如此，这些事情就让你先做完，我正好省去许多麻烦。你放心，后面天下还是闻人氏的……你没有辜负列祖列宗数百年来传承下的信念。”
闻人裕面孔几乎要扭曲了，脸色也是铁青铁青的——是啊，这天下是闻人氏的，这是闻人氏数百年来的信念，但是这能一样吗？！
“拂水，我们好好商谈。”但是以现在这种情况，闻人裕怎么都不敢惹恼了这货，只能选择好言好语的哄劝着，“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也愿意付出代价，你要是想要皇位我可以给你，我还是继续做我的大都督……辅佐你。”
这番违心的话，鬼知道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这般虚伪的话，鬼知道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要知道，他闻人裕的铁血冷酷是出了名的，从来都不曾软过一句话，就是面对陛下，面对主星祭司们，都是我行我素，淡然从容。
但偏偏，偏偏面对闻人拂水他就是从心底发出了恐惧——这个人的实力一定是极其可怕的！那些白渊白辰离甚至在他面前什么都不算！
如果能利用闻人拂水来解决了那些人，或者让他们两败俱伤，不也是极好吗？
所以就暂且伏低做小也没什么，忍辱负重嘛。
反正只要先留着性命，来日方长……阴暗中，遮住了他眼底深处的危险和嗜血杀意。
“辅佐我？”闻人拂水扬了扬眉头。
“是啊，我愿意辅佐你，让我们闻人氏称霸天下。”闻人裕说得十分霸气，连自己都要感动了，“曾经都是误会，但你说得对，要有代价，所以我愿意永远低你一等，辅佐你，让你称王！”
却听闻人拂水笑出了声，他扬着眉头，眉目处都是满满的笑意：“不用了，你太差劲。”
闻人裕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但表面上他却一点怒气都不敢表现，只是讷讷的表现自己。
闻人拂水却是听都不想听了，或许是觉得他讲的这些不堪入耳，一把挥手打断，声音也冷了下去：“闻人裕，你是觉得我有那么好骗？还是你觉得你够资格同我谈条件？”
闻人裕僵在原地。
“只要我愿意，我顷刻间就能将帝都夷为平地。”
这番狂妄的话语从闻人拂水口中出来，闻人裕竟然没有感到一丝轻蔑或者怀疑。他觉得闻人拂水是做得到的。
“是，是是……”
闻人拂水继续一步步地靠近了过来，淡然道：“既然你明白，你也一定知道，自己其实很没用，这条命，不如我就先替你收了吧，尽早去投胎转世，看能不能趁我还活着的时候来找我报仇。”
眉目处的杀意在一瞬间展露！
闻人裕差点摔倒在地，瞪着眼暴怒出声：“你势必要我死？”
“是啊。”
他狞笑：“你休想我轻易就去死！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一把！”
说话间，闻人裕的手已经悄然探向了身后的墙壁，摸到了机关按钮，脸上的表情是死亡前的疯狂和拼死一搏的扭曲。
带着嗜血的愤怒之意。
然而反观闻人拂水，他还是云淡风轻、气定神闲。
这样的态度，彻底惹怒了闻人裕，加大了机关的开启力度，仿佛用尽力气，就能伤闻人拂水更深一些——伴随着机关开启，整个房间顿时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
紧接着，密密麻麻带着灵力的毒箭四面八方集中着朝闻人拂水射了过去，与此同时“嘀嘀嘀”的声音响起，竟然是整个房间要爆破了！
闻人拂水面不改色，凝着扭曲着狞笑着的闻人裕，面露讥诮。
下一刻，闻人裕已经笑不出来了。
他的瞳孔猛地后缩——只见闻人拂水不过轻轻一挥手，速度之快他根本看不清，毒箭便被烧灼落地，然后整个人卷入了一团黑雾中，飘荡在半空里然后直逼自己而来……
他死不了，他死不了，他死不了……他别说死不了了！他就是一点皮外伤都不可能会有！这个认知让闻人裕极度恐惧了起来，闻人拂水到底是人还是怪物？他还是人吗？
不，他不是人，人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呢？
死的，只会是他闻人裕一个了！
临死前，闻人裕只有一个念头：早知如此，当年就不应该将闻人拂水流放极地，明明已经登基为王，明明已经做到了只手遮天，却落了个连反抗都反抗不了的死法，难道这就是命，这就是他闻人裕的命吗？
为什么？好不甘心！
最后的时刻，他蓦然想起了不久之前，无星楼主星祭司预见的他的死期：多年前种下的祸根，身边人……竟然都一一应验了。
一瞬间，他的眼中有临死前的绝望、恐惧、恨意，紧跟着伴随着惊天动地地一声“嘭！”这座华美的宫殿炸裂成平地。
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和死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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