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鬓影,人潮涌动,不仅是歌迷,全港有头有脸的商界名流、报界闻人几乎齐聚一堂。祁德尊爵士、汉密尔顿先生、詹姆斯处长和帕特森等熟人,自然是座上宾,还有很多港府的重要人物,也来到了现场,他们中很多人都是爵士请过来给金宝利捧场的,只是这些人陈朝阳还不熟悉。
就连刚刚在塑胶花大战中吃了暗亏的李嘉诚,也带着家人,神色莫测地出现在体育场的一角,不知是来示好,还是他或家人真正喜欢音乐。
晚上八点钟,全场的灯光忽然熄灭,一束光照在舞台上,身着盛装的黄婉婷走了上来。今天的黄婉婷显得格外明艳大方,她走到舞台的中央,举起了话筒,说道:“各位朋友们,同胞们,今天是除夕夜,是我们中国的传统佳节,我在这里,代表金宝利公司的演职人员,向大家祝以新年的快乐!”
台下掌声雷动,半晌后,黄婉婷向大家微笑致意,掌声才逐渐停息,她接着说道:“今天,我们金宝利公司筹备已久的新年歌会,暨陈朝阳先生作品演唱会正式开幕。”又是一阵掌声,“下面,有请港岛红星陈思思小姐,她给大家带来的是《相思谣》,跟大家透露个小秘密,这首歌跟其他歌曲有很大的不同,具体是怎样的,请大家欣赏。”
陈思思在一阵掌声中,登上了舞台,她对着下面深鞠一躬,又对着乐队的方向点了点头,随着音乐响起,陈思思开始了自己的演唱:“没有她,在身旁。有好风光,也喑哑无话。春雨唤醒了枝芽,托风把信捎给她,屋檐下,风铃轻轻摇曳我的心弦啊,暮色碎了一地,无人能回答。”
现场观众虽觉得曲调悠扬,但也没有十分惊艳的感觉,正觉得略微失望的时候,此时乐队里忽然出现了一句青衣对白:“怎知春色如许……”众人觉得精神一震,这是什么神仙作曲?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陈思思用大青衣的戏腔唱道:“初见她 漫步溪桥下;她轻摘一朵桃花;满园春色美如霞;酿得芳菲入新茶;我提笔 月下临摹她;遥遥相思轻放下;宣纸一霎成诗画;眼泪无声渲染画中的风雅……”她妙目流转,神态娇憨,将一个相思的少女,演绎得淋漓尽致。
台下顿时掌声雷动,大家彻底被惊艳到了,这样的神仙曲子,简直颠覆了他们对流行歌曲的认知,是中国传统的戏曲美学,在当今世界的重生。《相思谣》曲调流畅,戏腔婉转,陈思思的演唱也极其出色,通过“溪桥”“桃花”“风铃”“新茶”“月下临摹”等元素,构建一副相思少女的唯美画面。
一曲歌罢,观众们如痴如醉,歌会开始就是王炸,很多人隐隐感觉会不虚此行。陈思思向台下行礼,准备退场,但下面的观众却不干了,一起拍着巴掌高呼:“再来一首,再来一首。”在陈思思下场后,依然如此,导致黄婉婷竟不能完成报幕了。下一个演出者本是费劲,他见状赶紧站在舞台的边缘,让陈思思再次登台。
当她再次站在舞台的中央,下面先是一阵掌声,紧接着才渐渐安静。陈思思对大家鞠了一躬,开口说道:“感谢大家对我的厚爱,思思感激莫名。这首歌叫《相思谣》,是作曲家陈朝阳先生的作品。陈朝阳先生是有着绝世才华的年轻作曲家,此次歌会的所有曲目,均出自他手。”
她美目流转,语气中带着自信:“请大家相信我,后面的每一首歌曲都极其出色,我在后面也还会登台,我们的演出比较紧凑,一旦打乱了节奏,会影响到后面出场的歌手。所以请大家见谅……让我们欢迎下一位演唱者,我们金宝利公司的总经理——费劲先生。”
陈思思一番恳切的说辞,安抚了观众的情绪。费劲也在大家的掌声中,登上了舞台,他还有些紧张,但当音乐响起的时候,费劲的心神迅速安稳下来,开口唱道:“Oceans apart, day after day,And I slowly go insane……”嘶哑深情的嗓音,让下面的观众都安静了下来。
一个月的训练,让费劲的演唱越发得心应手,音乐逐渐高昂,费劲也彻底释放了自己,随着最后一句“Ill take the chance”被他声嘶力竭地唱出来,整首歌曲进入了最高潮。
此时港岛的很多人都能熟练地掌握英语,还有很多英吉利本土人士,对这首歌中蕴藏着的炽热恋情,完全能够理解,当费劲演唱结束的时候,大家一起起立鼓掌。
费劲此时已经彻底放下的紧张的心情,对着台下笑道:“就算你们不要求再来一首,我也不能下去。”台下一片善意的笑声,费劲说道:“我们公司的主力唱将,都是要有休息时间的,我这样的新手,属于还没入陈朝阳先生眼的,每人唱完下场。”
又是一阵笑声和掌声,但下面的声响逐渐安静,费劲笑道:“所以,大家还要忍受一下我的破锣嗓子……下面是朝阳为我量身定做的作品,《See You Again》,请欣赏。”
说完,费劲闭上了眼睛,下面也逐渐安静,随着《See You Again》的前奏响起,费劲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深沉磁性的嗓音里裹着遥远的凄凉:“It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my friend……”悼亡圣曲一出,即便是听不懂歌词的观众,也能从中听出痛彻心扉的悲凉。
体育场的一角,几位西方人长相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道:“但就作曲的水平而言,费劲的两首英文歌无疑都极其出色,甚至是近十年少有的好作品,我听说陈朝阳就是一个少年人,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情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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