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银针绣尽山河图（拾肆）
第十四回 禅机隐绣画 佛火照肝胆（下）
书接上回！
次日清晨，董小宛再次上山采药，独自前往上游查探。雨后的山路湿滑，她不得不抓住藤蔓攀援。在一处破败的山神庙里，她意外撞见了一桩惊天阴谋。
那时正值午后，小宛正在庙中歇脚，研究附近的水源。忽闻马蹄声由远及近。她急忙藏身神龛之后，透过缝隙窥视。但见吴三桂的亲兵统领带着一队人马进入庙中，同行的还有一个身着绛红色僧袍的喇嘛。那喇嘛面色阴鸷，手中持着一串人骨念珠。
那喇嘛取出一件骨制法器，声音阴冷地说道：“将军，待明日东南风起，以此法器催动山中瘴疠，保管叫那些逆贼全军覆没。这法器中的尸粉，是用去年瘟疫死者的骨头磨成，威力非凡。”
董小宛心中一凛，屏息凝神，只听那亲兵统领笑道：“大师果然高明。待事成之后，平西王必有重赏。只是……”他压低声音，“这事若是传出去，你我的脑袋……”
喇嘛冷笑道：“统领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说，那些逆贼死后，谁还会来追究责任？不过……”他忽然压低声音，“我听说多铎王爷也在找那个会灵纹绣的女子，据说她手中有幅绣图，关系着帝国的国运……”
董小宛心中一震，险些发出声响，急忙捂住嘴。这时，她才注意到庙宇的梁柱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与之前在绣图上见过的颇为相似。她默默将那些符号，统统记在脑海里。
待他们亲兵统领和喇嘛走了，董小宛这才现身，冒险去取那件法器。这是一件用人骨制成的转经筒，筒身刻满诡异的符文。她小心拆开法器，发现其中藏着一种灰色的粉末，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凭借对医术的精通和对药理的了解，她立即确认这是用瘟疫死者的尸骨磨制而成的疠疫尸粉。
情况危急，小宛连夜赶回营地。她取出随身携带的药材，结合灵纹绣的秘法，研制解药。与此同时，她将解药浸入绣线，连夜绣制一面巨大的“药幡”。
这面幡上用特殊的针法绣满了解毒的符文，在烛光下泛着奇异的光芒。绣制时，她特意在幡角绣上了一只展翅的凤凰，象征着义军浴火重生。在绣制过程中，她发现之前拓印的符号与灵纹绣的某些针法暗合，这让她对绣图的奥秘有了新的认识。
决战之日，果然如那喇嘛所言，东南风起。董小宛命人在上风口竖起药幡。东风卷过绣幡，带着解药的清香弥漫整个山谷。义军将士精神大振，而清军却开始呕吐不止，阵形大乱。李来亨趁机率领义军发动反攻，杀声震天。
就在战局扭转之际，异变突生。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取李来亨后心。董小宛眼疾手快，纵身相挡，左肩顿时血流如注。
“董姑娘！”李来亨一声惊呼，正要上前相助，却被董小宛大声制止。
“李将军，别管我！不要分心，继续指挥！”小宛咬牙拔箭，鲜血染红了素衣。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蘸着自己的鲜血，继续绣制军旗。
说也神奇，那血在旗面上竟化作一朵朵灼灼绽放的杜鹃花，在战火中格外醒目。那些杜鹃花仿佛在随风摇曳，散发出淡淡红光。目睹这一幕的义军将士无不士气大振，高呼着冲向敌阵。
残部突围至茅麓山时，董小宛因失血过多，开始发起高烧。迷迷糊糊中，她梦见母亲坐在绣架前，温柔地对她说：“孩子，灵纹绣的终篇，名曰‘补天’……是要以心为针，以血为线，才可补这破碎山河……”梦中，母亲还展示了一幅从未见过的绣图，上面用金线绣着日月星辰，用银线绣着山川河流。阳光下，这幅绣图上的景物会随着四季更替而变化。
醒来时，董小宛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山洞中，怀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本《天工绣谱》。翻开扉页，竟是冒辟疆的批注：“昔年徐光启大人曾托董公绣制《泰西水法图》，欲将西洋奇技融入绣艺……闻说西洋人有经纬测量之法，可精确绘制舆图……”书中还夹着一封信，是冒辟疆的亲笔，字迹潦草，显然是在匆忙间写就。信中提到了一个名为“蜘蛛会”的神秘组织，以及这个组织与绣图之间的关联。信中还提到，冒辟疆已经北上寻找更多关于绣图的线索，要董小宛务必小心。
董小宛豁然开朗。
回到军营，她将西洋的测绘之术与家传的灵纹绣相结合，不知不觉竟发明了一种新技艺，叫做“经纬绣法”，此技法可以通过丝线的微妙变化，预测水位涨落，甚至勘测矿脉。
她连夜绣制了一幅新的九宫山地形图，将西洋测量术与灵纹绣完美结合。在这幅新图上，她不仅标注了清军的布防，还用特殊的针法预测了三日后将有大雨，可能会引发山洪。
就在她潜心研究之时，李来亨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他们在清军俘虏身上搜到一封密信，信中提到一个名为“天蛛会”的神秘组织，正在全国各地寻找懂得灵纹绣的高手。
信中还提到了水绘园，似乎这个组织对冒辟疆的动向也了如指掌。信末还盖着一个蜘蛛形状的印章，与之前在金山寺见过的标记一模一样。
李来亨还说起，昨日有一支神秘的商队经过九宫山，其中有人暗中向义军传递消息，说清军正在调集红衣大炮，准备强攻九宫山。
“看来，”董小宛凝视着洞外连绵的群山，轻声自语道，“这场斗争，还远未结束。”
夕阳西下，她的身影在洞中拉得很长。而那幅染血的绣图，在余晖中泛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未完的故事。洞外，秋风卷起落叶，仿佛在为逝去的英魂低泣。远处，一只孤雁掠过天际，发出凄厉的哀鸣，似乎在预示着更加艰难的前路。
董小宛抚摸着绣图上新绣的经纬线，心中升起一个念头：也许，这幅绣图最终要绣的，不只是山河地理，更是天下苍生的希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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