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番子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他还是没忍住,带着无奈和试图争取的意味。
“番子,真不用这样。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番子当没听见吴携的话。从腰后抽出一把造型凶悍、刃口闪着幽光的军刺,动作熟练地用一块油布仔细擦拭着,只是又重复一遍。
“三爷让我跟着你。”
停下了擦拭的动作。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直直地落在吴携脸上。
吴携所有想说的话,所有试图争取的念头,在这一刻彻底熄灭了。他太清楚番子的执拗,太明白他脸上那道疤背后的故事。
黑瞎子盘腿坐在房间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木床上,身边摊开着一个厚重的帆布武器袋。他脸上惯常的玩世不恭收敛了几分。
随手拎起一把短刀,手指灵巧地转动刀柄,刀锋在昏黄的灯光下划出几道危险的弧光。
屈指在刀身上轻轻一弹,发出一声清脆悠长的嗡鸣。
“啧,”黑瞎子咂了下嘴,目光没有离开手中的短刃,“家伙事儿得伺候好了,关键时候才不掉链子。”
目光看着靠在墙边闭目养神的张祁灵。“不过,这次……光防着墓里那些‘老朋友’怕是不够。”
他将短刀利落地插回刀鞘,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然后拿起旁边一把结构复杂的弩,熟练地检查着机括。
“那个给我们发‘邀请函’的主儿,”黑瞎子一边调试着弩弦的张力,一边慢悠悠地继续。
“从头到尾藏头露尾,连个真声儿都没露过。他到底图什么?是挖坑等着我们跳,还是想借刀杀人?这心思,可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嘴角勾起冷笑,“总之,这趟活儿,背后捅刀子的,未必都是死人。”
“小心点没错。我琢磨着,咱们这队伍里……指不定就掺了‘它’的人。”
靠在墙角的张祁灵,一直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视线落在了天花板上那盏布满灰尘、光线昏暗的灯泡上。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没有人再说话,但整理装备的动作都加快了几分。
最终,装备检查完毕,背包扣紧。房间里的灯被熄灭,众人各自寻了角落或床铺躺下休息。
休息了一晚,一夜无梦。
予恩起来想到吴三行如果看到他也在阿柠队伍的话,恐怕会更警惕也不好动手。
后面跟吴携张祁灵碰面了就更难了,黑瞎子他倒是可以对付,张祁灵耗费时间长,也只是勉强打平,这次他们两个都在,不能浪费时间跟他们对上,还是跟汪程他们在暗处行动好了。
予恩想几个方法还是这个省事,也就起身收拾好东西,换好衣服去找阿柠商量了。
予恩推开临时帐篷的帘子时,阿柠正在整理装备。她抬头看见予恩,嘴角微微上扬。
"想通了?"
"嗯。"予恩在她对面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明面上我还是不出现比较好。我带的人已经在暗处待命了。"
阿柠将一把短刀插回靴筒:"吴三行那只老狐狸确实不好对付。不过..."她顿了顿,"吴携那边刚刚传来消息,他们遇到点麻烦,耽搁在二道白河了。"
予恩眼睛一亮:"陈的人呢?"
"比预计的快。"阿柠递过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昨天有猎户在温泉区看见几个生面孔,背着很重的装备。"
帐篷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予恩迅速将地图塞进怀里。阿柠的人掀开帘子探进头来:"领队,发现个有趣的东西。"他手里晃着一枚青铜铃铛,样式古老,表面覆盖着奇怪的纹路。
予恩接过铃铛的瞬间,指尖传来刺痛。铃铛内侧刻着两个几乎被磨平的篆字——"张"。
阿柠的脸色变了:"这是..."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早进山。"予恩将铃铛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他转向阿柠。
"改变原计划,我今晚就动身。"
阿柠按住他的手臂。
"急了,暴风雪要来了。"
"正因为如此。"予恩望向帐篷外渐暗的天色,"这场雪会掩盖很多痕迹,包括我们的。"
予恩将铃铛收进贴身口袋,金属的寒意透过布料渗入皮肤。他走到帐篷门口,望着远处逐渐被乌云吞噬的山脊线,长白山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
阿柠走到他身旁,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你认识那个铃铛?"
予恩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青铜物件。"在西藏一座古墓里见过类似的。"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记忆里刺骨的疼和染血的冰面一闪而过。
阿柠的手下匆匆赶来,手里拿着卫星电话。
"领队,陈皮那边的人发来一段通讯。陈皮的人已经找到入口了,就在天池北坡的冰裂缝下面。"
"果然是他们的老路线。"予恩冷笑一声,"通知所有人,半小时后出发。阿柠姐,你按原计划去跟吴携会合,别让他们起疑。"
阿柠皱眉:"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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