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女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做好准备:张晓即将双眼痴痴地望着自己,最后失神。
然而眼前的小伙子眨了眨眼,随即摇了摇头,甚至把枪握得更紧了:“那怎么行,你可是杀人嫌疑犯,还是乖乖和我走一趟吧。”
女子脸上媚态一凝,紫瞳中第一次露出了错愕。
于是她微微歪头,斜视眼前不可思议的生物,喃喃道:“不可能。我这招对男人从来就没失效过。”
张晓闻言,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实话实说:“呃,你确实是挺好看的,比我们警校的校花还好看。”
但他又挺直腰板,正色道:“但是,我可是人民公仆!要是这点考验都受不住,还怎么保护市民?你休想腐蚀我坚定的意志!”
女子看着他耿直傻气的样子,先是呆了一下,再是被气笑了,又感到无比新奇。
她撇了撇红唇,媚眼上下打量了张晓一番,最终轻哼一声,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趣味,嗔道:
“你呀,真是个闷葫芦!”
张晓被她看得确实有些心乱,但职责所在,还是硬着头皮保持举枪:“少废话!你已经被包围了,束手就擒!”
“包围?”女子轻笑一声,声音带着涟漪,“这里只有你和我哦~”
话音未落。
“嗖!”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甲板另一侧疾扑。原来是朱本豪已经从监控中找到了车手,并且火速赶到。
女子反应快得惊人,眨眼之间就将头盔重新扣回头上。
同时,她又一把抓住近在咫尺的张晓,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直接将张晓整个人朝着甲板边缘扔了出去。
“哇啊啊啊,老大救我,我要坠机了!”张晓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身体便飞出了甲板栏杆,朝着下方冰冷的海水坠去。
下坠过程中,张晓在空中拼命挥舞手臂,误打误撞,抓到船体外侧道栏杆,整个身体悬在半空晃荡着,脚下就是深邃的海水。
朱本豪的扑击落空,重重落在甲板上。
他抬头,只看到车手转身,准备再次逃离。
武者转头,又看到张晓手中随时会断裂的栏杆。
追凶,还是救人?
没有丝毫犹豫。朱本豪身形一动,冲到甲板边缘,俯身,探手,牢牢抓住了张晓的手腕。
“小张,抓紧了!”武者低吼一声,将惊魂未定的张晓从悬空的状态提了上来,拉回甲板。
张晓瘫在甲板上,大口喘着粗气,脸色煞白,心有余悸地说:“老,老大。她又跑了......”
另一处。
公寓楼外,混乱的现场已被特警队员严密控制,警戒线拉起。
老宦半跪在新鲜的无头尸体旁,脸色铁青,亲自进行着初步勘验。
无需过多检查,死状与之前那名队员如出一辙:头颅被利落斩断,创口处同样残留着深浅不一的锯齿状撕裂伤,绝非普通利器所能造成。
“同一个凶手,同样的手法。”老宦咬着牙,压抑着怒火和屈辱,强忍着不适,戴上手套,开始仔细搜查尸体的衣物口袋。
“有东西,这是什么?”在战术背心的一个隐蔽插袋里,他触碰到一个细长的小管,于是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
透明的密封小玻璃管,里面装着少许细腻粉尘,闪烁着不祥幽蓝微光。
老宦差点喊出来。
作为警队队长,他熟悉这东西。
深蓝药剂粉尘版,被称为“梦想”!
“他,他竟然也?”老宦的手微微颤抖,难以置信。
又一名他信任的队员,私藏这种侵蚀心智的东西!
这已经不是失察,而是他整个队伍管理的崩塌!
巨大的震惊和羞愧压着他,几乎喘不过气。
在尸体另一侧口袋,他又摸到一些柔软带有弹性的东西。
随后他捏出来,摊在手心:一小撮纯白色的毛发,应该是刚才受害者战斗的那个瞬间抓下来的。
毛发质地奇特,柔软中带着韧劲,光泽健康,绝非人类毛发,也不像常见的猫狗。
这时候,张晓之前在凶案现场荒诞的推测,在他脑海中响起。
(万一是被什么东西一口咬下来的呢?)
(这四道口子,排列得很像,某种巨大生物的爪子!)
(有个大脚怪或者巨型狼人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吧?)
难道那张晓小子信口开河的胡话,竟然有可能是真的?
或许凶手并非人类,或者至少,不是纯粹的人类?这白色的兽毛,就是证据。
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那案件的性质将完全不同,凶手的危险等级和追捕难度将呈几何级数上升。
然而,抗拒感也随之涌起。
他宦队长,市长安全负责人,要去承认一个毛头小子不着边际的猜想可能是对的?这简直是对他专业判断力的羞辱!
内心的挣扎只持续了短短几秒。老宦不动声色地将那撮白毛塞进自己制服的内侧口袋,拉好拉链,就像它从未出现过。
然后他站起身,对旁边的队员沉声下令,语气威严:“大家听好了,我发现违禁品‘梦想’,立刻封锁消息!将尸体和所有证物立刻运回局里,进行最严格的尸检和成分分析!重点排查死者近期所有接触人员和行踪!”
他必须掌控局面,必须维持队伍的稳定和市长的安全。
至于那撮毛发和它背后可能隐藏的真相,需要时间独自消化,也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在此之前,绝不能轻易下结论,更不能让调查社那帮人,尤其是朱本豪,看更大的笑话。
半小时后。
拖着疲惫的步伐,朱本豪和张晓回到了先前的案发现场,灰头土脸。
警戒线仍在夜风中微微飘荡,原本停放尸体的位置只留下勾勒形状的白线。
“人呢?”长老宦抱着胳膊,眼睛在二人身上扫了一圈,身后几名警卫队员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光聚焦过来。
张晓喘了两口气,刚要开口描述码头发生的事情,老宦就冷笑一声,抢先开了口,声音带着讥讽:“怎么?我们超自然调查社的两位‘高手’,连个影子都没摸着?还是说,追到半路,发现是误会一场,结果自己吓自己?”
他还特意在“高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恁个潮霸!”张晓一股火直冲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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