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力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随着白狐虚影的消逝,白璃——那个与他心意相通的本命灵狐的气息也随之渐渐远去……仿佛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瞬间耗尽了,只留下一片死寂般的空虚,仿佛原本充满生机的世界突然变得一片荒芜。
他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杀似的,正张大嘴巴,急促而又沉重地喘着粗气,身体也因为过度劳累而不停地颤抖着。只见他用尽全力才慢慢将低垂的头颅抬起来一些,但还是无法看清周围的情况。此时,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滚落下来,与满脸的尘土混在一起,然后沿着脸颊、脖颈一直流淌到下巴处,最后一滴滴地掉落到脚下布满沙尘的土地之上。
当他终于看清楚眼前之人时,心中不由得一惊——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李辉!这个曾经威风凛凛的独眼瘸腿道士,如今却变得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就好像是一具失去了生命气息的行尸走肉。再看他仅存的那一只眼睛里,虽然恐惧已渐渐消散,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深深的忧虑和沉重感,宛如一块巨大无比的铅块死死地压在上面,令其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憔悴不堪,似乎身上扛着一座山那么重的担子。
你……你刚才……看到了吗?李辉的嗓音嘶哑至极,听起来犹如粗糙的砂纸在摩挲腐朽的木头一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与此同时,他说话时还伴随着轻微的战栗,仿佛刚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惊醒过来,仍心有余悸。这一动作牵扯到肺叶深处,引出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那个老妇人…她是谁?穿着戏服,那双眼睛…”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老妇人那诡异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有魔力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李辉仿佛被这句话触动了某根深埋在心底的神经,本就苍白的脸色更蒙上了一层灰败之色。他深吸一口气,那吸气声在死寂的堂屋里异常清晰,仿佛能听到空气被吸入肺部的声音,似乎在积聚着揭开某种不祥真相的勇气。“周家…最后一个戏子,” 他每一个字都吐得很艰难,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的负担,“也是当年…亲手把这邪物连同自己…钉死在周家戏楼地下的祭品!”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乎是在喃喃自语。他顿了顿,牙齿微微打颤,独眼死死盯着地上那双微微颤抖的绣花鞋,又补充道,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躲避无形的窥探:“但更可怕的…是我刚才在那怨气的核心…感觉到了一丝…跳动!那东西…它没有真正消散!当年…似乎出了岔子!”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担忧,仿佛预感到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凿进曲力的心脏。封印数百年的凶物,竟未消亡?寒意瞬间攫住了他全身,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有一股冰冷的气息从脚底直窜上头顶。
“喵嗷--!” 几乎在李辉尾音落下的刹那,一声凄厉到扭曲的猫叫,毫无征兆地从窗外扎了进来!那声音如同生锈铁钉划破玻璃一般尖锐刺耳,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那声音里的怨毒和冰冷,直透骨髓,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一切。
曲力像被鞭子抽中一般,猛地转头!借着堂屋残余的幽幽烛光--那烛光在李辉话落后便诡异地摇曳着,色泽染上了一丝不祥的绿意--他看到一只通体油亮的黑猫,像一团凝结的阴影,无声无息地蹲在破败的窗框上。它的眼睛在黑暗中像是两盏活物般的绿灯,幽冷地燃烧着,死死地、挑衅般地直视着屋内的众人。更骇人的是,它那张诡异的猫嘴中,赫然叼着一块东西!即便光线昏暗,那东西边缘折射出的点点光芒依旧刺目--是一片残破的、鎏金镶边的凤冠碎片!正是昨晚在巷道惊鸿一瞥,此刻又莫名失踪的那件!
一股难以言喻的邪寒,瞬间攫住了屋内所有人的咽喉!让他们都不禁屏住了呼吸,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掐住了他们的脖子。
“咯咯咯…” 诡异的摩擦声,从地上赵易天身上的张丽丽喉咙深处发出,仿佛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乐章。
“冤--有--头!” 张丽丽猛地抬起头!她的瞳孔收缩至针尖大小,完全被浑浊的黑色吞没!下一瞬,一个彻骨冰寒、毫无生气的戏腔字眼,如同淬毒的冰锥,从她撕裂的喉管中嘶哑地迸发出来!每一个音节都像生锈的刀片刮过骨头,带着一股来自九幽黄泉的森寒!“债--有--主!” 她的声音在堂屋里回荡,让人头皮发麻,仿佛有一股冰冷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伴随这字字泣血的戏腔,“轰”的一声!仿佛有座无形的冰山在堂屋中央炸开!刺骨的寒气如同实质的潮水,汹涌地冲刷过所有人的皮肤!墙壁、地面、桌椅,瞬间凝结出厚厚的白霜,仿佛是一夜之间进入了寒冬腊月!离得最近的赵亮和孙超,头发眉毛上瞬间挂满了冰晶,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戴上了邪恶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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