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驻地高层住所。
“母亲，我们什么时候离开C9星？”
“怎么了？瓦西里不喜欢和朋友们一起学习吗？你父亲已经答应为卡托亚修建星港，最快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不是的，没有不喜欢。”
瓦西里甚至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会越来越喜欢这里。
卓娅看着瓦西里如今鲜活的模样，嘴角噙着笑，下一瞬，余光瞥见保鲜柜里的营养液，笑意被冻结，她试探道：
“瓦西里，如果我说，离开后我们还得继续住在C7星，你觉得——”
“母亲，你不是答应过，这次出来后就不会送我回去了吗？”
不断注射的药剂，循环往复的检测。
暗无天日的监控，浑浑噩噩的记忆。
……
恐惧如潮水般涌上瓦西里的心口，他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情绪跌入谷底。
见瓦西里如此排斥C7星，卓娅压下喉中的歉疚和苦涩，叮嘱道：
“对不起，瓦西里。”
“晚安，别忘记按时喝营养液。”
在卓娅离开卧房前，瓦西里还是从被子里探出头，他不想看见母亲因自己而伤心，低声呢喃道：
“晚安，母亲。”
“晚安，瓦西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卓娅如往常一样亲吻儿子的额头，轻轻关上卧房门，转身便看见客厅里哨兵高大的身影。
对上凯撒炙热的视线，她移开目光，声音清冽：
“星港的进度要加快了，瓦西里不想继续待在C9星。”
凯撒闻言上前，他弓着腰，逼迫卓娅与自己对视，问道：
“是瓦西里不愿意待在C9星，还是你不愿意待在C9星？”卓娅，你是不是忘记了，超危哨兵的五感远超常人，连撒谎都不会。
“是我。凯撒，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卓娅伸出双手，冰凉的指尖描绘着凯撒硬朗的下颚线条。
这位强大的、卓娅曾经全心信赖的超危哨兵，偏偏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缺席。她都放下了，他现在又何必执着于过去呢？
仅仅片刻，凯撒便在卓娅平静的视线中，败下阵来。
他将卓娅紧紧拥入怀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更加靠近对方，他妥协道：
“抱歉，卓娅，我会加快星港的修建进度，瓦西里的事情都听你的。”
“卓娅，卡托亚邀请我们今晚去指挥室，商议艾琳的赔偿问题，我们该出发了。”
“好的，凯撒。谢谢。”
计划赶不上变化。
意外时刻在发生。
今夜，C9星上空难得积蓄起大片阴霾，起初是淅淅沥沥的雨滴，不消片刻的功夫，便形成了足够遮掩视线的雨幕。
雷克再次被熟悉的通讯和警报声惊醒。
他驾驶飞行器驶入驻地时，制服上沾染的雨水，早已被精神力烘干。透过观察窗，雷克看见驻地外悬挂着几具高阶哨兵尸体。
“雷克长官，这边。”
下属早已在驻地大门外等待雷克多时。
联邦智脑的事故报告还未生成，雷克只得先询问下属：
“说说现在的情况。”
下属自然知无不言，立即汇报道：
“长官，驻地今晚遭到反叛军的自杀式袭击，火力主要集中在监禁区。驻地鹰眼遭到破坏，现在休斯克里军团长已经将袭击者逮捕。”
“关押在审讯室里的几名高阶哨兵，精神力暴动。万幸指挥官在现场，第一时间控制住了局面，没有造成大范围波及。”
雷克闻言，想起驻地外悬挂的几具尸体，心情沉重：
“驻地外的那几具？指挥官下令挂在那里的？”
下属点头，表情带着后怕，补充道：
“指挥官震怒。后勤部上报中枢有人员失踪，军团最后在‘墓地’发现了他们的尸体。一共3个，都是低阶哨兵。”
雷克此行的方向正是联邦墓地，他看着下属突然停住脚步，示意自己继续前进，疑惑道：
“怎么了？墓地现在都有谁在？袭击者抓到了吗？”
下属问答：
“抱歉长官，现在墓地的保密权限为一级，我没有准入许可。”
“据我所知，卡托亚指挥官、休斯克里军团长、伊莎贝拉医疗官也刚到墓地。除此之外，凯撒和卓娅两位客人也在。”
“嗯，你去忙吧。”雷克示意下属可以离开。
已经大致了解了目前的情况，雷克通过封锁区的身份识别，大步走向联邦墓地。
“指挥官，抱歉，我来晚了。”
“雷克，你先去看三具尸体。”
雷克遵照指挥官的命令，走到墓地一侧，蹲下身检查最近的一具尸体。
哨兵身体扭曲，喉咙似被野兽撕开，身上多处致命伤，伤口边缘整齐，他全身的皮肤乌青，双目极限突出，显然死前遭受过剧烈的痛苦。
三人皆是如此。
伊莎贝拉将污染探测仪拿到雷克面前，补充道：
“污染探测仪显示，他们现在的污染指数已经达到——83%，智脑排查过，死前两小时，他们才做过换岗检查，那时三人的污染值还不到15%。”
凯撒见雷克检查完尸体，问道：
“雷克副官，你觉得这像是异种袭击吗？如果联邦驻地里真的混入了异种，我想带卓娅和瓦西里先离开。”
雷克闻言摇头。
不是异种袭击。
一旁的伊莎贝拉给出解释：
“您应该许久不上前线了吧。如果是异种袭击，此刻这里一定会有浓郁的精神污染，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符合。”
卓娅拍拍凯撒的手臂，安抚道：
“那就是反叛军袭击了，想必他们开发出了某种武器，也许是‘污染弹’一类的？”
休斯克里从卓娅的话中得到一些启发，他压低声音，询问雷克：
“雷克，还记得德米特里给花矢定制的对战台吗？这三具尸体，像不像遭到精神态异种袭击的模样。”
“我怀疑反叛军掌握了军团的特殊捕捉手段，在利用精神态异种攻击联邦驻地。”
雷克觉得休斯克里的话似乎更接近现实，但他很快发现了不合理之处：
“你是说反叛军不需要搭建空间场域，就能激活异种晶核？那真的有些匪夷所思了，但你的思路是对的，这件事的疑点太多了。”
休斯克里觉得雷克的反驳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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