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语气中带着些不悦,慕昀转身,将杯中茶水轻轻一抿,说道:“好茶,确是好茶。”
“你这人,总是如此这般敷衍。”阚惊鸿霍得起身,走到慕昀身旁,伸起小腿朝着慕昀踢去。
慕昀从她的姿势中看出,她的这一脚并未携带真气,便也不再抵御,用腰身“结结实实”地承受了她的一击。
“你为何不反抗?”阚惊鸿见自己得逞,显然有些吃惊。
“我出门前,谷中的娄茜师姐早有吩咐,让我等在面对三家时,多礼让一些。”慕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摸着腰部道。
“你……”阚惊鸿又气又恼,却也不好继续出手,默默喝了些茶后,径自出了岂楼。
随后不久,青儿进入堂中,道:“翎师兄,四小姐说,今日你既然已经尝茶,就请你先行一步,日后再会。”
慕昀听闻,如释重负,抚摸着腰部,辞别青儿后,朝着紫月谷的昇岳庄而回。
……
岂楼后面的一处雅房中,阚惊鸿与刚才奉茶的红衣女子面对而坐。
“二姑,你看那人的功法如何?”阚惊鸿迫切问道。
“方才他在接茶时,在我的测验时,自发激发真气应对,却是显露了他真实功法。”女子隐隐笑道。
“是否我说的不错,那人已有六髓境左右?”阚惊鸿道。
“不止,此人目前应有八髓境。”女子道。
“什么,八髓境?他这般年轻,为何会达到这么高的境界?”阚惊鸿似乎不愿相信。
“若不是方才亲自测试,换做是我也不信,但这是事实。按照他的年龄与境界,放在我‘三家’之中,也是翘楚。”女子微微摇头。
二人沉默片刻,女子随即补充道:“此人境界高深,却对紫月谷亦是瞒着,想来他必有其他想法。目前不知他来历如何,但为长久计,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日后我等还需以拉拢为主。”
“拉拢?但他……”阚惊鸿脸上生出些许羞色,一想到之前在潭中自己玉体毕现的情形,心中有些怒气,又不好将此事直言相告,只能话到口中停了下来。
“你二人之间,莫非发生过什么?”这个称为“二姑”的女子眉间一紧,疑惑道。
“没,没有。我不过是见他有些奇怪,才请二姑你过来一试。”阚惊鸿赶忙解释道。
“嗯,不过此事不要声张,待我告知大哥后,再做定夺。”二姑缓缓起身,“这些紫月谷等宗门,不乏藏龙卧虎之徒,我等切不可小觑。”
“是,二姑。”阚惊鸿亦是起身回应。
……
慕昀回到昇岳庄中,被娄茜唤入厢房,问询着慕昀发生何事。慕昀回答说是请喝茶之类,娄茜虽然觉得怀疑,但没有深究,让慕昀继续保持着与阚惊鸿的“交情”,以便日后行事。
待慕昀回到自己房中,想起奉茶女子的神情,心中一凛:“那人当时是不是故意在试探我?当时八髓真气尽出,若是被她感知,确实不妙。”
慕昀细细回忆,预感自己有五成可能已经泄露了功底,但事已至此,只能是告诫自己日后行事多些谨慎,后悔自然是晚了。
接下来的几日,弥城中倒也安静,方铭曾到慕昀房中借着下棋的托词探听一些阚惊鸿的近况,这事虽然让慕昀有些疑惑,但一想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类的话语,心中也就了然了几分。
期间,慕昀趁着夜间又去了一次兰陵城外的青龙髓市,髓市热闹非凡,摊位与 购客密密麻麻,声势比以往更甚。
慕昀在摊位中找寻了一阵瓷片,却是未见到一块,同时也没有找到界门书籍售卖,对此他有些不甘,到了尾市时分,方才低价购买了三枚淬骨丹,想着日后与人激斗之时,气竭力尽时服用。
从髓市出来之时,已经过了子夜时分,慕昀感知到自己被两个黑影跟踪。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一想到兰陵城中已经被鼎天阁等势力把持,心中似乎也就释然。
在一阵极速御气飞行后,慕昀自然脱离了那两个尾随之人,只是心中嘀咕:“若被跟踪的人,功法境界低,那岂不是要羊入虎口?”
但这一切既然存在青龙髓市中,或许必有它的合理处,凭他一人的念想自是无法改变,想到此,慕昀也就不再纠结,御气回了弥城。
不过几日后,娄茜将他唤入房中,娄茜所说的话语令他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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