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边缘,一丛石缝间倔强生长出来的细小野草,在强风里猛地弯折下去,被某种无形的力场碾过般无力贴服于冰冷石面上,再也抬不起头。
他终究没有再吐露更多言语。那沉重的头颅深深低垂下去,披风的兜帽将他的面容完全遮蔽在更深的阴影之中。接着,他动了。没有转身,仿佛背后无形的长鞭驱赶,他向着神殿尽头那片最为浓稠、如同固体般凝结的黑暗大步而去。
沉重的皮靴踏过满布划痕与蚀洞的古老石砖——一步,又一步,每一下都撞响在这废墟深处最恒久的沉寂里,激起涟漪般的微颤。
脚步声一声声敲碎夜晚——如同最后离场的鼓点敲在石头上,孤寂清晰。
终于,那片仿佛永远无法化解的黑暗吞没了他的身影。
冷月无声流转,他离去后留下的那块空地,仿佛一种有生命的空虚,比任何存在都更令人心悸。月光下,遗落他脚印的砖面上,忽然闪烁微光。一支断裂的羽箭赫然躺在那里,箭尾雕工精美却已焦黑一半,箭杆有细如发丝的血色浸染痕迹。它冰冷地横在石头之上,像一个被刻意掩盖又被时间偶然揭露的句点。箭簇在月色下闪烁森然银光,刺痛黑夜瞳孔。
那斗篷的一角突然从黑暗边缘飞旋而出,被风紧紧压在一块棱角尖锐的条石上,紧紧贴附着,如同夜鸟断落垂死挣扎的黑翼,徒劳地挣动着无法挣脱。
风裹挟着不可见的微尘与细碎砂粒,持续不断拍打着冰冷的石柱、拱门残躯,发出沙沙细响,如同亘古不息的低语与叹息。神话的巨构在月光下越发显出苍白的棱角与巨大的孤影,它们只是矗立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默默见证一切,无论辉煌还是暗淡——如同天地间永恒的旁观者。
箭尖的寒芒在夜露的包裹下愈加锐利,如同尚未闭合、永远渴望着什么的眼瞳。这废墟并非墓碑,它更像一本永不焚毁的沉默巨书,每一块斑驳石阶,每一道古老划痕,都镌刻着那些被遗忘与被刻意尘封的名字与面孔。无论多么深重的情感、多么汹涌的血潮,最终都沉淀为它纹理深处无法识读的无言密码。石头的确拥有记忆,然而它拒绝评说,只以永恒的寂静,包容无数被尘封、被放逐于遗忘之外的结局。
这里终究没有答案,只有无尽回环的、属于石头与月光的追问——它冷漠地笼罩着空旷的广场,笼罩着那只遗箭,也笼罩着那最后一片被风死死缚在石棱上、如同残翅般徒劳挣扎的黑色布帛。
罗曼-雷蒙-德克斯罗萨遭遇了潇云翳,二话不说便发动了攻击,潇云翳拔出了仙剑“潇鳞翳刃”,仙法佩合剑法对罗曼-雷蒙-德克斯罗萨竟然无效……
霓虹灯在200米高空碎裂成光晕,潮湿的夜风裹挟着汽车尾气掠过跨海大桥。罗曼·雷蒙·德克斯罗萨的金属手套擦出暗红色电弧,桥面钢板在掌击下扭曲成麻花状,裂缝里渗出蓝莹莹的冷凝液。
潇云翳的剑鞘在掌心转出三寸寒芒。他望着对方背后翻涌的紫黑色气旋——那是能将装甲车熔成铁水的业火瘴,却在触及自己眉心三寸时诡异地停滞。桥墩阴影里蜷缩的流浪狗突然发出呜咽,湿漉漉的鼻尖凝结出冰碴。
“仙道?“德克斯罗萨的喉结滚动,声带震颤空气发出金属刮擦声。他右臂的钛合金外骨骼开始增殖,鳞片状金属关节绞合时迸溅出火星,“有趣,看来东方玄学还藏着些玩应。“
潇云翳的布靴碾过桥面龟裂的沥青。那些被业火灼烧的沥青块在鞋底发出脆响,碎屑在月光下泛着硫磺色。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青城山巅遇到的黑龙,当那对鎏金龙目扫过剑锋时,玄铁锻造的镇山剑同样发出过这种濒临崩断的悲鸣。
“潇鳞翳刃。“剑出鞘的刹那,整座跨海大桥的斜拉索同时震颤。七十二根钢索上凝结的露珠整齐炸裂,化作细密水箭倒卷而上。德克斯罗萨瞳孔收缩,他看到漫天水珠在半空凝成霜色剑阵,每柄冰剑都在折射出妖异的七彩流光。
金属手套轰出的冲击波撕开雾霭。德克斯罗萨看着自己轰出的气浪在距离剑客三丈处骤然凝滞,气浪边缘的沥青碎块悬浮半空,如同被无形丝线吊起的标本。某种超越物理法则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听见自己钛合金骨骼里传出冰层开裂的脆响。
“这是...“德克斯罗萨突然咧嘴笑了。他反手拔出腰间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链锯剑,锯齿状剑锋切入地面的瞬间,沥青路面腾起二十米高的紫黑色烈焰。热浪扭曲了月光,将潇云翳的影子拉长成摇曳的竹影。
剑鸣声刺破夜空。潇云翳踏着燃烧的沥青跃起,剑锋划出的轨迹在空中凝结出冰晶。德克斯罗萨的链锯剑劈开冰幕时,发现那些晶莹的碎片正在重组,眨眼间化作三百六十枚冰棱倒刺。他旋身错步,外骨骼关节爆出齿轮咬合的轰鸣,链锯剑横斩出半月形火墙。
火墙与冰棱相撞的刹那,整座大桥发出龙吟般的巨响。悬索桥的钢梁向两侧偏移十五度,防震阻尼器挤出猩红的液压油。德克斯罗萨的护目镜映出诡异画面——潇云翳的衣袂在高温中翻卷,却连一丝焦痕都不曾留下。那些本该将他腰斩的冰棱,此刻正悬浮在他周身三尺,组成不断变幻的八卦阵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