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薄雾,给冬日带来了一丝暖意。
周祈年一夜未眠,眼底带着浓重的疲惫,但眼神却比昨日多了几分沉静的决绝。
他亲自帮小姑娘穿好衣服,又仔细检查了她的小书包,里面放着她精心准备的画。
“爸爸,我们真的能见到妈妈和弟弟吗?”小姑娘仰着头,大眼睛里既有期待又有不安。
“嗯。”周祈年蹲下身,平视着女儿,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去看他们,但小初要记住,如果妈妈累了,我们不要待太久,好吗?”
“我知道啦!”小初用力点头,小手紧紧牵着他的,仿佛这样就能传递给他力量。
父女俩抵达那家隐秘的私立医院时,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还没什么人。
周祈年抱着女儿,按照贺景淮之前模糊查到的楼层信息,找到了林笙所在的病房。
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林笙低低的,带着些许不确定的询问声。
“……哥,只要结婚,你公司上的麻烦事,就真的能彻底解决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带着产后特有的沙哑。
周祈年神情一瞬凝滞。
他屏住呼吸,将小姑娘往怀里拢了拢,示意她先别出声,凝神继续听下去。
病房内,唐聿礼的声音随即响起:“笙笙,别担心,我们的婚姻是相辅相成的,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会顺利起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其他的都交给我,嗯?”
他的话语滴水不漏,既回避了直接回答公司困境是否真能靠结婚解决。
周祈年却听说心里愈发的不安,发沉。
什么叫做婚姻是相辅相成。
就在这时,病房门毫无预兆地从里面被拉开。
唐聿礼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温柔笑意,但在看到周祈年时,那笑意瞬间冻结,转化为毫不掩饰的戒备。
“舅舅。”小初看到唐聿礼,还是乖巧地叫了一声,然后迫不及待地探着小脑袋往病房里看:“舅舅,我和爸爸来看妈妈和小弟弟的。”
唐聿礼的目光先是在小初脸上短暂停留,声音压得极低:“那小初自己先进去好不好?舅舅和爸爸说点事情。”
“好!”小姑娘现在心思都在林笙和小弟弟身上,听到他的话,乖乖点了点头,就从周祈年的怀里挣脱下来,跑进了病房里。
等到小姑娘进到病房后,唐聿礼就把病房的门关上了,冷声质问:“周祈年,你又来干什么?我说过,这里不欢迎你。”
周祈年迎上唐聿礼冰冷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嘲讽,同样压低声音:“唐聿礼,林笙之所以答应和你结婚,难道其中就没有什么你精心设计的卑鄙手段?”
唐聿礼面色骤然阴沉,眼底戾气一闪而过,嗓音愈发的冷:“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了我再说最后一次,离开这里,我和笙笙马上就要领证了,你没资格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没资格?”周祈年毫不退让,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唐聿礼,仿佛要穿透他那张伪善的面具:“我不会放手,唐聿礼,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唐聿礼瞳孔微缩,周祈年话语里那份不顾一切的疯狂让他心底升起一丝忌惮,但他面上依旧维持着强势:“疯子!”
周祈年目光不变凝视着他,不放过他眼里的任何情绪。
而与此同时,病房里的气氛却是难得温馨。
“妈妈!”
林笙正靠在床头,怀里抱着小小一团的小家伙,听到女儿的声音,她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真切而温柔的笑意:“小初来了。”
“妈妈!弟弟!”小初扑到床边,踮着脚尖,好奇又兴奋地看着林笙臂弯里那个闭着眼睛,小嘴巴无意识嚅动的小婴儿:“他好小好软呀!”
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和小心翼翼触碰小家伙小手的模样,林笙心中一片柔软,暂时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和纠结。
她柔声引导着:“对,这是小弟弟,你不是叫他糖果吗?”
“糖果……”小初重复着,伸出小手指轻轻碰了碰糖果的脸颊,小家伙似乎有所感觉,扭了扭小脑袋。
小初看着看着,忽然想起周祈年的嘱托,她抬起手腕,用儿童手表对准熟睡的弟弟,按下了拍照键,软声道:“我要把弟弟的照片拍下来,给幼儿园的小朋友看。”
然后,她仰起头,天真地问林笙:“妈妈,小弟弟除了糖果,还有别的名字吗?他上了幼儿园,也叫周糖果吗?”
“周”这个姓氏让林笙眸色僵了下,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沉默片刻,才轻声纠正:“弟弟不姓周。”
“不姓周?”小初困惑地眨了眨大眼睛:“为什么呀?我不是他姐姐吗?他不和我姓吗?”
在小姑娘简单的认知里,一家人就应该是一样的姓氏。
林笙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向年幼的女儿解释这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她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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