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琢表情认真,每一句都问得仔细。
话没说完,华鹤庭看她的眼神就已然带上了惊恐。
就是虞琢平静温和的样子,反而叫他越发相信——
把老实人逼急了,他们真的能做出比恶人更加不计后果的事情来。
他要真娶了虞琢,两家门第相差悬殊,他还必须礼重她、善待她,至于说宠妾灭妻晾着她的那些荒唐想法,压根就不敢有。
届时,两人歇在一处。
万一哪个晚上,枕边人一个气不过……
他总不能每晚都睁着眼睛睡觉吧?
此时,隔壁院子。
华家大爷,华鹤庭的父亲今夜因为忙于公务,并不在家。
金氏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烛火的光影打在她面颊之上,将她兴奋又忐忑的眸子衬得有几分诡异。
身边心腹杨妈妈也不时往外张望。
过了一会儿,在跨院守门盯梢的大丫鬟快步走来,神情不太自然。
“怎样?成事了吗?”金氏直接挤开杨妈妈,抢上前去。
大丫鬟面露迟疑:“奴婢一直守在院子里,那屋里……几乎没什么动静。”
按理说,不应该的。
哪家贵女,大晚上被和外男强行关在一个屋子里,会不吵不闹不惊慌的?
若是两情相悦……
那也该是天雷勾地火,折腾出一些动静。
丫鬟本来是不敢听墙角,在院子中间等着,后来没听见屋里有响动,实在好奇,就凑过去耳朵贴着门缝听,结果里面还是静悄悄,就跟没人似的。
她实在觉得奇怪,这才忍不住先来回禀金氏一波。
杨妈妈走上前来,揣测:“虞家表姑娘是个面皮薄的。或许是她怕事情闹大自己没脸,这就认命了?横竖无论两人有没有成事,这一个晚上过去,这门亲事也板上钉钉了。”
金氏却不放心,一甩帕子:“我过去瞧瞧。”
说罢,就率先绕开丫鬟走了出去。
结果,主仆一行刚进到跨院,迎面就看房门大开,虞琢和华鹤庭一前一后走出。
两人衣裳皆是整齐体面穿在身上,头发丝都没乱一根。
虞琢抿着唇,表情严肃,却不见丝毫屈辱和惊慌的走在前面。
华鹤庭如丧考妣,有些魂不守舍跟在后面。
双方狭路相逢。
金氏下意识警觉振奋,目露凶光一声怒喝:“快!把她拿住!”
她的儿子是读书人,以后还要做官混官场的,算计人家姑娘婚事,她不敢过分声张,特意将院里绝大多数下人遣散,只留下两个心腹。
杨妈妈和大丫鬟忠心不二,当即就挽袖子要上前擒拿虞琢。
华鹤庭一慌,抢上前去挡下二人,有些气急败坏冲金氏吼:“母亲别乱来,快放表妹离去!”
金氏恨铁不成钢:“你休要妇人之仁,错过这一遭,你以后哪里去寻这样一门好婚事?”
主要是,事情做到这里,明摆着已经把宣宁侯府得罪了。
若不成事,得不偿失。
华鹤庭一两句话和自己母亲说不清楚,只他挡在虞琢前面,横加阻拦,杨妈妈两人顾忌他身份,反而不好强行冲破他的防线。
金氏也不忍责备自己儿子,只能声色俱厉,冲着虞琢连削带打的威胁:“琢姐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姑娘,这些年舅母和我们华家一家对你不好吗?”
“我是真的喜欢你,才想娶你做儿媳的。”
“咱们两家知根知底,有你外祖母和我在上头看着,婚后你表哥也断然不会对你不好。”
“而且早前你被人掳劫出府,多少是坏了名声的,否则婚事也不至于拖到现在都定不下来。”
“尤其你背着这样的名声,除了咱们自家,你嫁去哪家,人家能全不介意?”
“这本就是我们两家,两好和一好的喜事,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舅母是过来人,你听舅母一句劝……”
金氏眼中,自己的儿子就是人中龙凤,千好万好的。
即使她一开始是真心喜爱虞琢,可是这连续几年,多次提起婚事都被拒后,她对华氏和虞琢母女也早就变成怨恨,觉得他们不识好歹,又六亲不认。
金氏是料准了虞琢的性子好拿捏,全然不要脸面,什么话都敢说。
“真不要脸!”扒着围墙的虞璎啐了一口。
眼看虞琢被金氏堵得说不出一句话,又脱不了身,这是要吃亏,她和曹管事一行就打算冲进去抢人了……
然后,就看虞琢一言不发的开始从袖袋里往外掏东西。
“火折子。”她说,“我与我家护卫有言在先,火光为号,他们就会冲进来。”
华鹤庭没想到她还有这种准备,讶然回头看她。
金氏冷笑。
杨妈妈两人也面露不屑。
虞琢带了一批十几个护卫,她们知道确切消息。
可就算护卫看到火光冲进来,也不过是把虞琢和华鹤庭堵一个屋子里……
她这就是自掘坟墓!
虞琢不等金氏讥讽,又接着掏出一个素色瓷瓶:“我舅公专门配置的强效迷药,吸入一点,立刻就会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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