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容不得多想,找了块最干爽的地方将她小心放下。
虞珂靠着身后巨石,眼皮沉重,苍白指尖指向自己腰间荷包。
秦渊强作镇定,摸向她荷包,掏出几样东西。
一个很大很沉的纯金戒指,看戒圈是女子尺寸,但是那个沉甸甸厚实的款式,却和虞珂这样纤弱的女孩子半分不搭。
另有一方绣帕,被仔细包裹,里面像是包了什么东西。
最后,就是一个翠绿色的小瓷瓶。
秦渊凭直觉打开瓶塞,一股清冽的药香扑鼻。
他也无暇细究,倒出两粒药丸塞进虞珂嘴巴。
没有水,虞珂喉咙干涩。
她一声不吭,酝酿了一些唾液润喉,艰难将药丸吞下。
秦渊将她剩下的东西又都收好,重新塞回荷包,但见她一副恹恹的模样,仿佛随时要昏过去。
这巨石倾斜的死角虽然可以勉强避雨,可是三面漏风。
虞珂这个状态,秦渊看着揪心。
带她冲进雨幕找出路不现实,在这里熬着,又心焦……
一时之间,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另一边,去猎场求援的人已经赶到。
凌致远负责整个外围守卫,上半夜巡逻一圈,才刚回到帐中和衣睡下。
报信的人被拦在外头,焦急等待。
事关女子名节,他没敢提起虞珂,只道秦渊遇刺被追杀闯入山林,需要搜救。
凌致远被亲兵叫醒,匆匆赶到。
“具体什么情况,大概说说。”
那人瞧了眼周围士兵,欲言又止。
凌致远挥退左右,他才如实将情况说了。
凌致远勃然变色,心下一个咯噔。
在外人看来,虞珂不过一个庶女,且从小身体孱弱,联姻都没什么价值,凌、虞两家私交甚密,凌致远却清楚,正因为虞珂身体不好,整个宣宁侯府是把这个姑娘当眼珠子疼的。
尤其虞瑾,和这个最小的妹妹似乎关系格外亲昵。
“郡王爷的安危要紧,本侯这里有公干,不能擅离职守。”
“朱校尉,你点两百人,随齐小公子前去。”
“记住,多挑几个土生土长的皇都本地人,最好是对周遭地形比较熟悉的,方便进山寻人。”
过来报信的,是吏部尚书的嫡幼子。
十五岁生辰还没过,目前还是白身,不过有些少年人的热血心性,主动请缨帮忙传信。
“多谢侯爷!”齐小公子郑重作揖。
等候点兵过程中,凌致远想到什么,又回了营帐一趟。
下午那会儿,虞琢已经跟随回京的大部队走了,虞璎却因为知道宣睦要赶南下的船先走,自告奋勇留下,虽然她也是一介白身,顶替不了宣睦的差事,却能给凌致远打打下手。
事实上,这几天在猎场,以岑晚吟为首一众闺秀总是明里暗里的排挤她。
不是拿她“误杀”苏文潇的事情指指点点,就是拿她不伦不类的男子装束嘲讽。
虞璎如今并不会被这些无关痛痒的流言蜚语所伤,但听多了见多了也觉厌烦。
所以,躲着她们,干脆找到宣睦,跟他屁股后头找点事做。
至于虞琢——
景少澜这个好热闹的,此次春猎破天荒没来,她和杜氏形影不离。
杜氏是个心有成算的,虽然她向令国公要了和离书,但对外并没有公开,她不仅没有就此心灰意冷随波逐流,反而依旧顶着国公夫人的名头,积极主动来参加这样的场合。
她现在维系和重新结交的人脉,都是她儿子将来的底气和助力。
她和虞琢投缘,也不吝将自己已有的人脉圈子介绍给她。
是以,这两天,虞琢也忙得很。
姐妹两个,倒是并没玩在一处。
凌致远找去虞璎住的帐篷,在外喊她。
片刻,同样和衣而卧的虞璎就精神奕奕跑出来:“世叔,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是又出什么乱子了?”
凌致远面色凝重:“算是吧。”
“你家小四和安郡王被刺客冲散,在镇国寺后山失去行踪。”
“有人过来报信求援,具体情况我不细说了,你跟着过去帮忙寻人,路上再问传信的人吧。”
虞璎怔愣了好一会儿,才一个激灵回神。
她面上血色褪尽,直接撇开凌致远窜出去。
跑到营门外,见到与这里格格不入,正在焦急原地转悠的齐小公子:“你就是从镇国寺来报信的人?”
夜黑风高,天上还在断断续续飘雨。
齐小公子被她揪住衣领,因着虞璎穿男装,他一时也没辨认出这是个姑娘,只下意识点头:“是!”
虞璎二话不说,一手揪住他腰带,一手托屁股,将人扔上马背。
她自己也抢来一匹马,翻上马背,往两匹马屁股上都狠抽了一鞭:“走!”
齐小公子完全神游天外。
他明明前一刻还站在猎场驻地外等人的,下一刻,已经骑马窜出去几丈远。
好在年轻人,反应快,坐上马背他就下意识抓紧缰绳。
“不是……你谁啊?我在等凌侯爷调派人手,帮忙寻人。”齐小公子勒紧缰绳,想停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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