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国人？”
林羡予试探的问了句。
“是的！小姐，你也是？”
男人一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耀眼的星光。
他瞬间切换成了国语。
林羡予听得分明，这人的口音中带着明显的江南腔调。
“嗯！我是！”
林羡予转过身，矜贵的伸出手，落落大方的说道：“我叫李羡予，A城人！”
“我叫余默，H城人！”
男人也自然坦荡，将书放到左手，腾出右手与林羡予握手。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欢喜与亲近——
不管是A城还是H城，大家都是C国人，远在异国他乡，那就是自家人。
“李小姐，你喜欢数学？”
“还好！最近正在自学，我准备报考数学学院！你呢，是单纯的喜欢？还是数学学院的学生？”
愿意看《纯数学教程》这本书，要么是个人兴趣，要么就是专业所需。
“我是机械工程专业的，不过我喜欢数学。已经申请下学期转到数学系，想利用假期，多多学习！”
余默简略的介绍着自己的情况。
他二十来岁的年纪，是公派留学生，原本是要学习国内最想要的机械工程，他学习了两年，成绩优秀，但他还是更喜欢数学。
“数学是百科之首，机械工程专业，也需要数学作为基础！”
余默缓缓说着，一双丹凤眼中，有着对于知识的热忱，亦有着对于自己能力的自信。
林羡予沉浸式扮演“李羡予”，一个从未接触过新学、却极有天赋的传统闺阁女子。
她对于外面的世界，对于西方的科学都比较陌生。
来到M国这几个月里，她确实学习到很多，但，学的越多，也就越感受到自己知识的匮乏、见识的不足。
她现在的状况，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
对于真正聪明、博学且有着明确目标、坚定内心的人，林羡予更是有着本能的仰慕、崇拜。
“余先生，你真厉害！”
出身小地主，却能得到公派留学的机会，学了两年，成绩卓越了两年，还能轻易的跨专业。
“不敢不敢，只是出国的机会难得，便想在有限的时间，多学习些！”
余默谦虚的说着，目光接触到林羡予那毫不掩饰的仰慕眼神时，脸颊禁不住的有些红。
“这本《纯数学教程》，是李小姐你先看到的，还是你先借阅吧。”
余默颇有些君子做派。
他这般做派，反倒让骄纵、任性的大小姐发不出一点儿脾气。
林羡予甚至不好意思的推让：“虽然是我先看到的，却是你先拿到的！要不，我们一起看？”
“如果看书的过程中，彼此有任何难题，还可相互请教？”
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林羡予的脸也红了。
“……好！”
余默轻轻的吐出一个字。
就这样，两人坐到了一起，对着同一本数学书，阅读、研究。
然后，林羡予和余默就发现，他（她）极有数学天赋。
都是初次接触高等数学的菜鸟，却能轻松学习，还能举一反三。
他们还惊喜的发现，他们两人之间，能够形成完美的互补。
林羡予暂时不确定的数学问题，余默能够解答。
余默一时做不出来的题目，林羡予却能完美的写出答案。
两人相互学习，相互帮助，《纯数学教程》、《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数学分析》等等专业着作，两人都快速高效的学习完毕。
两人甚至开始一起研究一些世界公认的数学难题。
讨论起来，十分激烈，引来了许多其他对数学感兴趣的精英。
发展到后来，数学学院的院长都听说了这事儿，也不顾假期，跑到了图书馆。
“这是你们想出来的解法？”
“你们、真的从未专业的、系统的学习过数学？”
“我的天哪，你们是天才！是真正的数学天才？”
“……你们，愿意成为我的学生吗？”
果然，不管东西方，老师们对于天才学生都是本能的爱护、珍惜。
在绝对的天赋面前，什么性别，什么国籍，什么肤色，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
除了惜才、爱才，老师与学生之间也是可以彼此成就的。
比如此刻，院长看着一打的草稿纸，某个困扰他许久的数学难题，竟有了一丝灵感。
他似乎碰触到了真相的边缘，再有一步，他就能突破桎梏，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这、哪里是什么来自落后东方的留学生，分明就是他的缪斯，他的幸运神啊。
“愿意！”
林羡予和余默对视一眼，齐齐点头答应。
……
“所以，你成了罗森教授的学生？”
王淑贤眨眨眼，有点儿不可思议的问了句。
“嗯哼！没错！”
林羡予扬起下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她伸出一根嫩生生的手指，“而且，我是数学学院第一位A洲女留学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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