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见道骨已然取出,目的达到,便冷哼一声,随手一甩,将裴姝儿如同丢弃一件垃圾般甩飞出去,重重砸在廊柱上。
裴姝儿瘫软在地,咳得撕心裂肺,望向慕雪的眼神充满了惊惧,嘶声问道:“公孙慕雪……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慈挡在慕雪身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冷笑一声:“什么人?是你这辈子,下辈子,都永远惹不起的人!”
这时,李璟竟又连滚带爬地从厅内挣扎出来,涕泪横流地扑向慕雪的方向:“雪儿……雪儿我知道错了!救救我,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你再救我一次啊!”
沈慈眼中戾气一闪,不等他靠近,抬脚便将他狠狠踹开,语气厌恶:“能得到我慕雪姐姐的青睐,是你这蠢货三生修来的福分!”
“只可惜,你、们、不、配!”
杜刺史原本躲在门后,将一切尽收眼底,此刻见风波稍定,他立刻整了整衣冠,快步走出,郑重地跪在公孙慕雪面前,双手捧上一件流光溢彩的衣物:
“慕雪娘子!此乃潮州百姓感念您当年活命之恩,由数百绣娘耗时一年,共同为您织就的七彩霞衣,针针线线,皆是潮州父老的一点心意啊!”
慕雪从方才的决绝与冰冷中回过神,目光落在那件华美却不失庄重的霞衣上,她缓缓接过,指尖能感受到布料非凡的质地与细密的针脚,声音动容:“这云锦苏绣的料子,价值不菲,百姓们生活不易,何苦如此破费……”
杜刺史抬起头,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敬重笑容:“是贵了些,但当年遭难的各家各户,都自愿拿出些铜钱,你一文我一钱,积少成多,倒也凑够了这几匹布的钱,娘子,若非您当年日夜兼程,如今的潮州只怕早已是十室九空,一片死城了。”
他语气愈发恳切,带着无尽的感激:“这件衣裳,承载的是潮州万千黎民的感念之心,您功德无量啊!”
慕雪捧着这件沉甸甸的霞衣,仔细感受着那并非源于灵力,而是来自万千百姓最纯粹的信仰与感激之力,正丝丝缕缕汇入她因道骨回归而重新焕发生机的丹田,温暖而磅礴。
她闭上眼,任由那股力量在体内流淌,低声喃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能助我勘破迷障机缘,这浩荡的功德之力……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放在我眼前了。”
她缓缓睁开眼,眸中清光流转,已是一片通透
“可惜我当年一叶障目,贪恋那镜花水月般的红尘小爱,白白耽误了这么多年。”
沈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事多磨嘛。”
……
后来的日子,正如预料的那般。
李璟剧毒深入肺腑,药石无灵,自知时日无多,在生命最后的几天里,往昔与公孙慕雪相处的点滴、她舍身救自己的恩情,以及自己那日的薄情寡义,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心,悔恨与日俱增,而这份悔恨,很快便转化成了对裴姝儿日益炽烈的恨意。
若不是这个女人的挑唆与构陷,他何至于此?
在断气之前,他暗中下令,将裴姝儿打入那座他曾关押慕雪的水牢,并留下遗命:待他身故,需王妃殉葬。
裴姝儿在水牢的污浊与黑暗中,尝尽了绝望与不甘,却连挣扎呼号的力气都已失去,她终究是自食恶果,这一切苦果,皆是她自己昔日种下的恶因。
另一边,公孙慕雪在沈慈等人的护持下,伤势与元气逐渐恢复,待身体大好,她便准备动身前往云涯渡,返回阔别五载的修真界。
临行前,她看向一直忠心耿耿的喜鹊,柔声问道:“喜鹊,我欲返回来时之地,那里与此处截然不同,你可愿随我同去?”
喜鹊闻言,又惊又喜,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她回想起那夜沈慈姑娘带她飞檐走壁,想起诸位“仙人”非凡的气度,此刻终于确信,原来王妃娘娘……不,是娘子,原来娘子真的是故事里的仙人!
她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对全新世界的好奇与憧憬:“奴婢,不,喜鹊愿意!愿意永远伺候娘子!”
至此,凡尘种种,已了无牵挂。
云涯渡前,白雾缭绕。
公孙慕雪整理好行装,朝着沈慈四人郑重地行了一礼:“阿慈,三位道友,送至此处便可,慕雪就此告辞,愿阿慈妹妹早日寻得机缘,突破境界,我们,修真界再会。”
沈慈欣喜地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慕雪姐姐,你回去一定要告诉桃师姐,是阿慈把你找回来的哦!可别忘了!”
慕雪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好,一定记得,夭夭若知道是她最疼爱的小师妹寻回了我,不知该有多高兴。”
她正欲转身踏上云涯渡,却见渡口灵光闪动,几名刚从修真界前来凡界历练的修士纵身跃下,口中还在心有余悸地议论:
“你说的是真的?还好我等修为浅薄,没去凑那幻月海的热闹,看来这身低微修为,反倒阴差阳错保了我们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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