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渔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
苏云溪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刚才那副疲惫认命的模样瞬间褪去。
在基地的特训是按照特种作战的标准来的,挣脱绳索束缚是必备的求生技能。
她的指尖早已在刚才的对峙中,摸清了麻绳的打结方式。
那是一种常用的死结,却难不倒受过专业训练的她。
她的手腕轻轻转动,避开麻绳勒得最紧的地方。
将被反绑的双手往身后一送,肩胛骨用力一缩,让手腕和绳索之间腾出一丝细微的空隙。
紧接着,她的指尖灵活地勾住绳结的一个不起眼的活头。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滴在衣襟上。
腿骨的剧痛也一阵阵袭来,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扎着骨头缝。
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牙关紧咬。
特种作战的训练教会她的,是远超常人的忍耐力和意志力。
终于,绳结松动了。
苏云溪的手腕猛地一挣,那双被束缚了许久的手,终于挣脱了麻绳的桎梏。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
接下来,是处理骨折的腿。
她缓缓挪动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落在自己那只变形的右腿上。
小腿骨骨折的地方已经肿得老高,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剧痛。
她没有丝毫犹豫,左手紧紧抓住膝盖上方的大腿,右手则死死扣住脚踝,掌心抵住骨折的部位。
“呼!”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下一秒,她猛地发力,双手朝着相反的方向用力一拧一推!
瞬间将骨折的腿给复位。
她快速扯下身上的短袖,撕成几条结实的布条。
又找了几块小块的木板,当作夹板固定在骨折的部位,然后用布条紧紧缠好。
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
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麻绳,又将它捡了起来,模仿着之前的打结方式,将自己的双手重新反绑好。
甚至还特意将绳子勒紧了几分,和之前的模样分毫不差。
做完这一切,她才缓缓靠回床头,闭上眼睛,恢复了之前那副虚弱无力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没过多久,木屋的门就被推开了。
波渔端着一个豁口的粗瓷碗走了进来。
他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件大红色的衣服,料子是粗糙的土布,上面绣着一些花纹。
“水来了。”
波渔走到床边,将碗递到苏云溪的嘴边。
苏云溪微微睁开眼睛,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她喝完水,才抬眼看向波渔手里的红衣服,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
“这是什么?”
“给你穿的。”
波渔将红衣服递到她的面前,“晚上要在穆柯之神的见证下举行仪式,你得穿红衣服,这样才吉利。”
“我的手动不了,帮我解开。”
波渔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他可没忘记,刚才这个女人是怎么用腿夹住他的脖子的,她的身手可不简单。
苏云溪自嘲道:“放心,我不会跑的。我的腿断了,跑不了。更何况,这里是你的地盘,我能跑到哪里去?
出去,我可以换衣服。但如果你敢偷看我,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挖了你的眼睛。”
她不想和一个疯子讲道理,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她的底线在哪里。
波渔盯着她看了半晌,像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最终,他还是走到苏云溪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她手上的麻绳。
又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她的身,确认她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后,才转身走出了木屋,守在了门外。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嫌恶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红衣服,将它扔在一边。
她快速脱下身上的军装外套,然后才不情不愿地将那件红土布衣服套在了身上。
衣服的尺寸很大,苏云溪强忍着不适,一边穿衣服,一边快速打量着整个木屋的环境。
四周都是用粗壮的木头砌成的墙壁,密不透风,只有屋顶的几片瓦砾缝隙里漏进几缕微光。
窗户被木板钉死了,根本打不开。
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木门,被波渔守着。
她的目光落在木屋正中间的神龛上。
神龛是用几块木板钉成的,上面的神像积满了灰尘,看起来摇摇欲坠。
苏云溪的眼神飞快地转动着,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
她快速走到神龛旁边,伸手晃了晃神龛的木板,发现木板是用钉子钉死的,但连接处已经松动了。
她从床底下摸出枪。
然后用手枪的枪口,小心翼翼地撬动着神龛木板的连接处,又从地上捡起几块碎石子,塞进了木板的缝隙里。
这是一个简易的机关,只要有人碰到神龛,松动的木板就会掉下来,能争取到一点逃跑的机会。
做完这一切,她又将手枪藏回腰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红衣服,然后对着门板喊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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