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卫星地图的指引,两人沿着村后一条久未修缮、长满荒草的小径往山里走。清晨的空气冷冽而清新,带着泥土和枯叶的味道。越往里走,人迹越罕至,四周愈发寂静,只有脚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和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
“应该就是这附近了。”花磊对比着手机上的地图,又抬头环顾四周茂密的树林。那个奇怪的圆形轮廓所在地,比预想中更难寻找,植被的覆盖完全掩盖了可能存在的任何人工痕迹。
两人分开一小段距离,用树枝拨开齐腰深的灌木和枯藤,仔细搜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被惊起的几只山雀和手背上不小心被荆棘划出的几道白痕,一无所获。
“看来真是我想多了。”花磊有些泄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草屑,“卫星图片有时候就是会骗人。可能就是个天然的小洼地。”
花筝却有些不甘心。她站在一块略微凸起的大石头上,向四周眺望。忽然,她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小片树林,树木的长势似乎确实比周围的要稀疏矮小一些,而且,在那片矮树丛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反射了一下阳光,亮晶晶一闪。
“哥,你看那边!”她指给花磊看。
两人深一脚浅脚地走过去。拨开最后一道纠缠的藤蔓,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那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洼地或古井!而是一个几乎被泥土和腐烂落叶完全填满的塌陷坑洞。坑洞的边缘还能看到一些散乱的、风化严重的青砖碎块,证明这里曾经存在过人工建筑。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坑洞边缘下方约一米多处,塌陷的泥土中,赫然暴露出一截锈蚀极其严重、但依稀能看出是金属材质的管道口,约有海碗粗细,斜斜地指向地下深处!刚才反射阳光的,正是这截金属管道某处未被完全覆盖的、相对光滑的断口!
“这是……什么?”花磊惊讶地蹲下身,用树枝小心地拨开管道口周围的浮土和腐叶,“不像水井,井口没这么大的管道。这更像是……某种通风口?或者地下设施的入口通道?”
一股混合着陈腐泥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的怪异气味的凉风,正从那黑黢黢的管道口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花筝抽了抽鼻子,那气味非常非常淡,但似乎……与片枯叶上的清苦香气,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遥远的相似之处,但更深沉,更复杂,也更令人不安。
花磊拿出强光手电,拧亮,光束探入管道深处。光柱没入黑暗,只能照见管道内壁厚厚的锈迹和黏附的泥土,再往里,就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仿佛通向大地的心脏。
“这下面肯定有东西!”花磊的声音因为兴奋和紧张而有些发干,“这管道绝对是人工铺设的!年代看起来很久远了!会不会是……过去战争年代遗留下来的什么工事?或者……更早的,某种地下储藏室?”他的“探险”兴趣瞬间被激发了出来。
花筝的心怦怦直跳。她想起爷爷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起陈郎中去后山采药的记载。一个被遗忘的地下空间,出现在一位善于探索的郎中经常活动的区域……这难道仅仅是巧合?
“哥,你看这里!”花筝的目光被管道口下方塌陷处的一点异样吸引。她小心地扒开一点浮土,捡起了一样东西——那是一片破碎的、粗糙的陶片,边缘已经被岁月磨得圆滑,但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深褐色的、干涸的污渍。她凑近闻了闻,一股极淡的、难以形容的药味隐隐传来。
就在此时,花磊的手电光无意中扫过坑洞对面的一丛茂密的忍冬藤。他忽然“咦”了一声:“妹,你看那藤蔓后面……是不是像有个洞口?”
强光照射下,密密的藤蔓缝隙里,似乎隐约透出一个更大的、不规则的黑影,不像管道口那么规整,更像是天然岩洞或者人工开凿后又被掩藏的石窟入口!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强烈的好奇。这个发现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花磊尝试着用树枝去拨开那丛忍冬藤,但藤蔓缠绕得极其紧密,根系深扎入土石缝隙,徒手根本无法撼动。
“需要工具!”花磊判断道,“得回去拿砍刀或者镰刀才行。而且这洞口情况不明,贸然进去太危险了。”
花筝也表示同意。眼前这个隐藏的入口,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让人既想一探究竟,又本能地心生敬畏。
他们仔细地用树枝和落叶重新掩盖了那截暴露的金属管道口和发现的陶片位置,并记住周围的显着地貌特征,准备先返回老宅。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沉默着,心思却异常活跃。这个意外发现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它与花家的历史、与那位陈郎中,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那地下深处,隐藏着什么?是废弃的矿坑?是避难所?是……炼药之所?还是别的什么更难以想象的存在?
快到村口时,他们意外地遇到了一个扛着锄头正准备下地的老人。老人看到他们从后山方向回来,脸上露出些许诧异和不易察觉的谨慎:“磊小子,筝丫头,你们跑那后山坳里去干啥?那地方偏,路不好走,听说早年还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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