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骑在马上,能清晰感觉到灵植顺着她的灵脉汲取灵气,银纹在斗篷下若隐若现,像条随时会暴起的灵蛇。
汤凛始终与她并辔而行,玄色大氅被风卷起,露出腰间挂着的半块玉珏——那是汤家主母传给儿媳的信物,此刻在雾中泛着冷光。
"前面有座破庙。"汤凛突然勒住马。
李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山坳里确实立着座飞檐,红漆剥落殆尽,只剩斑驳的"玄真观"三个字在雾里若隐若现。
她翻身下马,命织草的银纹突然暴涨,在她掌心织出张光网——这是附近有灵气波动的征兆。
庙门"吱呀"一声被汤凛推开,积灰簌簌落在他肩头。
李瑶的灵识刚探进去,便撞在一堵石墙上——不,是块石碑。
她绕过倒在地上的泥塑神像,见正殿中央的青石板被掀去半块,露出半截刻满命纹的碑身。
那些纹路与她玉匣里的残片如出一辙,像是同一块玉璧摔碎后的不同部分。
"命织草。"她低唤一声。
仙草从她发间窜出,叶片扫过碑面时,银纹突然与碑上的命纹共鸣,发出清越的鸣响。
汤凛立刻拔剑护在她身侧,剑尖指向庙门方向,却见李瑶已取出玉匣,将残片按在碑面凹陷处。
"咔——"
残片与石碑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原本模糊的命纹突然泛起金光。
李瑶的识海被刺痛,一行墨字在眼前浮现:"命律崩裂非终结,命主之位待新承。
唯愿执念不染尘,方可定鼎万世衡。"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
百年前在灵植谷,她被师父罚跪时曾偷看过《天命典》,里面说"命主"是命律的核心,能掌控天下修士的命线。
可自命律崩溃后,这称谓便成了传说。
此刻碑文里的"待新承",分明是在说......
"瑶瑶?"汤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关切。
李瑶转头,见他剑已入鞘,正盯着碑上的字,眉峰微挑:"命主?"
"命尊留下的残片,或许是在选继承人。"李瑶伸手触碰碑上的"执念不染尘",想起陆昭死时说的"选择的权利",喉间突然发紧,"他当年可能也想过,打破命律后该由谁来立新规。"
汤凛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残片传来:"所以你就是他选的人?"
李瑶望着他眼底的信任,突然笑了。
那抹笑褪去了惯常的清冷淡然,像雪后初晴的山涧,带着破局的锐光:"不是他选的,是我自己走过来的。"她抽回手,命织草突然从碑面窜回她发间,叶片指向庙外东北方,"天命台的方向。"
汤凛顺着叶片方向望去,雾色中隐约能看见连绵的山脉轮廓。
他解下斗篷披在她身上,指尖擦过她后颈的灵纹:"古荒山脉就在前面,命织草的隐匿阵撑不过三天。"
"足够了。"李瑶将残片收进玉匣,转身走向庙外。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穿过飞檐缺口落在她肩头,将她的影子投在石碑上,与"命主之位"四个字重叠在一起。
她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脉,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清晰得像誓言:"该去会会这位不愿离去的旧神了。"
汤凛牵过马缰,玄铁剑在腰间轻撞出清响。
他望着李瑶的侧影,忽然想起昨夜她在密室里说的"真正的局才刚刚开始"——此刻看来,那局的中心,从来不是命尊的遗诏,而是眼前这个借命律残片破局,又用命织草重新织网的女子。
命织草的银纹在李瑶发间流转得更快了,叶片始终指着东北方。
山风卷起她的斗篷下摆,露出腰间玉匣上若隐若现的命纹——那是通往天命台的路标,也是新命律的序章。
古荒山脉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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